第1章 序章 海天之戰(1 / 3)

一千年前南疆海域

在沉淪的月色中,熒光四濺的大海像一座不安分的鬥獸場。巨浪在狂風的協助下像一頭頭饑餓的野狼撲向岸邊的礁石,翻湧出一圈又一圈的白色泡沫。

在森林線止步的海邊斷崖上,顯出一個黑色的人影。潮濕的海風不停地吹刮著他胸前因鎧甲破碎而裸露的肌體。他披的黑色的鬥篷在狂風中不斷的扭曲變形,發出獵獵的聲響,好像一個鬼魂在臨死前的呻吟。

驀然,一片火光從大海腹地燃起。海水開始沸騰。原本在這片天地中安定流動的魔力元素現在卻像一頭發了情的公牛開始變得狂躁起來。一股吸力從火焰的深處傳來,天地間的元素好像有了生命般自行呈漩渦狀向火焰深處湧去。如果此時你能擁有像西川精靈那樣可以看破幻術的眼睛的話,就會看見在火焰深處密布金色的符文。元素在接近符文的一刻被轉化吸收,好像一株植物的根須在土壤中吸收養分。

“轟——轟”。伴隨著隆隆的響聲,海浪停止正常的潮汐運動,開始向後退去。嘩嘩的水流衝擊暗礁所泛起的泡沫在月色的照耀下像是死魚的肚皮。

“終於要來了嗎?追殺了我十萬裏還肯罷休嗎?”黑衣人掀起他黑色的鬥篷,仿照鱷魚皮製成的軟甲在月光下散發凜然地殺氣。

他話音剛落,原本退卻的浪潮像發了瘋似得向前衝來,彷如一場海嘯。黑衣人雙手結印,一條銀色的巨龍從他腳底升起。他琥珀色的瞳孔也在一瞬間變成紅色,雙月印紋相互交叉從瞳孔底處顯現,好像四把彎刀……

“龍凝冰術,開。”黑衣人一拳擊空,銀色的巨龍順著他拳擊的方向騰空而起,咆哮的衝向滾滾而來的浪潮。

先頭的浪潮在離黑衣人不到兩丈的空中凝結成一道冰牆。在重力的作用下,冰牆開始下落。堅硬的冰體像一把刀般猛劈在斷崖的中腰上,斷崖在一刹那就解體崩塌。後頭的浪潮在慣性的作用下將前方已下墜的冰牆拍成粉末。

黑衣人趁冰牆被擊碎所阻擋後方浪潮的一刹空隙,快速騰空。可浪潮好像早料到他會如此做一樣,億萬噸海水開始以螺旋紋高速旋轉著湧起,水流因高速運動所獲得的力量足已將水龍獸這種被稱為“海洋殺手”的巨獸擊成粉末。在海水急速湧起形成超高水柱的同時,從大海腹地燃起的火焰開始劇烈抖動起來。一個龍卷風在火焰中心成型。龍卷風以可以比擬音速的速度瘋狂地在海麵上向前推進。火焰在龍卷風表麵肆意舞動,仿佛嘴唇上塗著毒藥的絕世妖姬。不多時,龍卷風與海水湧起形成水柱撞擊在一起,風層表麵燃燒的火焰卻並沒有熄滅,而是與海水融合在一起,已超越物理常識的狀態共存著。

“吼——吼”。大海深處傳來讓人心悸的獸吼,響聲堪比雷鳴。龍卷風像是受了什麼指引似的,在獸吼聲中突破重力的束縛,彷如一頭巨龍直指地衝向高空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將魔力凝聚在雙手掌心,不停地釋放火球轟擊向他襲來的龍卷風,借火球轟擊龍卷風所產生的力道不斷地向後退卻。

“是時候了吧!”黑衣人佇立在高空,抬頭望月,原本凜然地眼神在這一刻竟變得柔和起來。

“這世界依然還是這世界,我已不是我。這隻因你嗎?”

黑衣人話語輕柔,宛如床前與珍愛的人的嚅嚅細語。

“既然這世間犯了罪,那就讓我成為那個雙手沾滿血的審判者吧。”

“彎月斬。開。”洶湧的魔力從黑衣人身體中噴薄而出,無數金色的符文像受了什麼召喚似得,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黑衣人的皮膚,遠看就像一條條靜脈血管。他用來係鬥篷的鎖扣被魔力震斷,黑色的長袍像一隻鷹向下滑行降落,但轉瞬就被襲來的龍卷風撕成碎片。在沒有兜帽遮擋的夜空中,黑衣人臉上那張用金、紅、白三色製成的麵具顯得越發妖豔,將他烘托成一個蠱惑人間的鬼。

黑衣人右手指向月亮,左手在胸前結印,瞳孔中的雙月印紋不斷地向中間的瞳心靠攏,彎彎的月尖相互勾連,兩個圓圈在勾連處形成,一股龐大的魔力從雙瞳中爆發,順著他右手的指尖湧向月亮。

“歸於塵土吧!”黑衣人指向月亮的右手由指變握,身體右傾,左手握住右手的同時,猛然向下劈去。這片天空仿佛被戰火點燃了,無盡的月華瞬間變成血色,連月亮都被披上血紅的屠衣。點點光斑彙聚在一起,仿佛一群食人魚向黑衣人劈下的方位瘋狂竄去。“凝。”黑衣人的瞳孔猛然收縮,月華在他麵前凝成了一把長刀。長刀下劈,炫目的刀弧將黑夜耀成了白晝,一些來不及去往冥界的鬼魂被刀弧耀起的光點燃,哭聲彌蕩在這片海麵上久久不散。龍卷風在與長刀接觸的瞬間就被劈開,失去魔力加持的海水開始從高空墜落。擁有炮彈般力量的海水將岸邊的礁石擊成蜂巢,表麵的火焰也被打滅。

在長刀即將將整個龍卷風劈開的霎時,遠方海麵上原本成片的火焰縮成一點,一隻巨爪從中伸出,將月華凝成的長刀緊緊握住。長刀剛被巨爪握住的時候就開始破碎,自身原本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卻在此刻堪比蚊蟲。巨爪捏碎長刀後攻勢不減,徑直向黑衣人衝去。

黑衣人雙手結印,他周邊的空氣凝結成無數把風刀,旋轉著切向巨爪。巨爪橫掃,風刀被擊成一股股亂流。黑衣人急退,可巨爪速度更快,就在黑衣人剛剛從別處顯形的刹那,巨爪便從黑衣人身後將其握住並狠狠地砸向離海岸不遠處的山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