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對秦王府屬官的一些擔憂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不過楊俊並沒有想過要出來澄清什麼!本身就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若是刻意澄清反倒容易惹人誤會。況且借此機會探查一下王府裏的人心也是不錯的。
崔氏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應是,可口中仍不免抱怨道:“妾身雖是女流之輩,可道理卻是明白的,其間的情狀也能猜到一二,隻是父皇未免也太過偏心了。殺雞儆猴!太子和晉王是猴,你卻偏偏要當這隻雞。平白無故的我們又是招誰惹誰了?反倒夾在中間難以做人。”
楊俊微微一笑,心中對崔氏為自己抱不平感到十分滿意。可嘴上還是勸阻道:“我知道你是為我擔心,可有些話還是少說為好,一臣論君,以子議父,不管如何都是不太妥當的。”崔氏嘴唇微動卻終究是沒有敢反駁,隻是歎息了一聲一臉的苦澀。
其實隋文帝楊堅楊對自己的五個兒子都是非常看重和信任的,但畢竟人還是各有私心和喜好的,五根手指還不一邊齊,又何況是五個兒子。其中總還是免不了有些親疏遠近之分的。太子楊勇自幼便一直跟隨楊堅。而且又身為太子,楊堅對他報了很大的期望,雖然楊勇此人算不上才驚豔豔,但一直以來也是中規中矩,甚得楊堅的信任和喜愛。
而晉王楊廣,則因為長相俊美與獨孤皇後甚為相像,又因為獨寵晉王妃蕭氏,與其關係和睦舉案齊眉極為符合獨孤皇後的心思,所以在五個兒子當中,最受皇後寵愛。身為三子的楊俊在五個兄弟當中,在父母心中所處的位置也是不上不下的,自然無法與他們二人相比,所以在楊勇和楊廣發生爭鬥時中間插進來的楊俊,就成了楊堅的出氣筒,被當成雞殺給楊廣和楊勇看了。
要說楊俊心中一點埋怨都沒有,確實有些誇張了,不過楊俊性子溫和淡漠,雖然一時生氣心中有些不滿,但卻真的並未耿耿於懷。眼見到崔氏一臉苦澀,不由得主動勸慰道:“此事你且不必太過掛懷,雖然父皇的處置稍顯偏頗了一點,可也是我自作自受。明明父皇正因為大哥和二哥的事情煩心,我卻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跟父皇上書說要出家。自然惹得他發怒。就是稍稍懲戒於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也是近來才體會到作為一個父親的不易。其實想想看,若是哪一天浩兒跟我說要出家為僧,恐怕我對他的懲罰要比父皇對我更為嚴厲的。”聽楊俊如此說,崔氏心中才略略舒坦了一些。卻又不喜歡楊俊拿楊浩作比較,便說道:“這出家為僧的事情以後切莫再提了,讓人家聽了去確是不妥,便是浩兒也被外麵傳的很是不堪。”近兩天,楊浩是佛陀轉世的消息在上封城裏傳得是沸沸揚揚,倒成了上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且漸漸有向附近州縣蔓延的趨勢。崔氏自然也聽到了些許傳言,雖然不是什麼壞話,甚至還把楊浩誇的天上少有地上難尋,可崔氏心中還是覺得有些膩味,任誰的兒子被說成是與我佛有緣,心裏多少都會有些膩味的。想到這裏崔氏心中對楊堅的怨念倒是輕了一些。楊俊聽她如此說,連忙點頭稱是,崔氏又繼續問道。:“陛下旨意已下,卻不知王爺如何打算。”楊俊回答道:“還能如何打算,自是遵旨而行,難道還能抗命不成。”
聽到他的回答,崔氏不由得哭笑不得,連氣帶笑的說道:“那個讓你抗命,我是問你打算何時動身,我卻也好提前安排。王府中人口眾多而且多是婦人,急切間卻是不好安排。況且龐氏又即將生產,怕是一路上受不得顛簸。”
聽崔氏如此說,楊俊倒是笑了,說道:“我隻是調職去襄州而已,又不是被削了王爵改封襄州。王府上下完全不用驚動,我隻帶幾個得心應手的使喚人,待到了襄州再另行修建王府的別院就是了。”崔氏點點頭道:“如此說來這事情倒也簡單,我明日便交代下去,讓龐氏代理府中諸事,其他一幹人等不做變動。也省的府內人心惶惶的。”楊俊奇道:“讓龐氏代理府中諸事?那你這王妃卻要做些什麼?”崔氏理所當然的應道:“我自然是帶著浩兒隨你去襄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