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魚兒吃力地跑起,周圍沒有什麼可以倚靠,差點跌到水井裏,他一手抓住了藤蔓,腳踩在凸出的石塊上,雖然他身子乏力,石壁又甚高,但藤蔓隨處即是,不多久,便爬了一大半,他回頭對兩人道:“你們也上來吧。”
董景珍嗬嗬笑道:“不忙,藤蔓容易斷,你先上去,我們再上來。”
周魚兒心中感到異樣,還是吃力地往上爬去,周圍越來越亮堂,他反而感覺又添了幾分力氣,“蹭蹭蹭”地爬到了洞口,剛探出頭去,一張血盆大口往他頭頂撲來,緊接著是一股讓人作嘔的腥臭味,周魚兒猛地一縮手,整個人“嘩”地直往下墜,幸好下麵水井密布,不然這一摔,非粉身碎骨不可。董景珍哈哈大笑道:“讓你也嚐嚐這苦頭。”周魚兒此時方知他二人早已上去探過究竟,故意勾他上去。他忙不迭地從水裏爬了上來,衣服原來已經濕透,這回不過又在泥水裏泡了泡。
“那是什麼!”他怒著問道。“看樣子,像是條大蟒蛇。小子,你沒進他肚裏,命倒是挺大喲!”董景珍冷笑一聲,突然身子又不禁哆嗦了下,他和蕭銑早已爬上去吃過苦頭,此刻回想當時情景,依舊膽顫心驚。
周魚兒皺了皺眉頭,遠遠地躲開他二人,忽然瞧見他二人剛才走出來時的那個窄道,怕其中有什麼陷阱,便道:“你們進去看過了?”
董景珍“哼”了一聲,蕭銑道:“裏麵一團漆黑,走不到幾步路就封了,我們折返回來了。”周魚兒往那窄道望去,裏麵卻是漆黑一團,這情狀與巨石林都有一番相似,一個念頭突然在他腦海掠過:難道這裏和巨石林是通的?可聽那蕭銑說路已經封死了。又茫然四顧,心道:從哪裏來便往哪裏回去,他一頭紮進一口水井裏,裏麵的水汙濁不堪,周魚兒在水下如同盲人一般,看不清任何東西,他隻得硬著頭皮直往下遊,卻一頭碰到石頭,遊了回來,“這裏一定有一個可以遊出去!”他一個一個地試,將每一口水井都試過了,依舊無濟於事。
董蕭二人眼看著他這般狼狽,感覺十分好笑,但一想找不到出口,大家隻能困在這裏,餓死在這裏,不禁害怕起來。
周魚兒茫然四顧,又驚又奇:“難道我們不是從這水井裏浮上來的。我們明明是在水裏,怎麼突然間被困在一口大枯井裏?”突然感覺一陣窒息,一雙又濕有軟的手從背後勾住他的脖子,死命地往後拉,周魚兒急忙掙脫,轉過身子,是謝淑穎,她全身汙泥,光彩大不如前,一雙眼睛如死人一般一動不動地盯著周魚兒,周魚兒忙扶住她,抽泣道:“穎兒,你怎麼了?”
她倒在周魚兒懷裏,依舊呆呆地望著,如同植物一般。身後董蕭二人也哇地一聲叫,隻見李建成如同一尊石像,木然地從水底浮起,周魚兒探了探兩人鼻息尚在,略寬了寬心。
“他們既然從這裏上來,定是出口了。”董景珍急忙走到那水井跟前,呆了半晌,看了看周魚兒道:“兄弟,你先請。”
周魚兒剛才已經將所有水井都看了,並無出口,這回見穎兒出事,急於探個究竟,將謝淑穎輕輕放在一處柔軟的草堆上,縱身躍入水井,一鼓作氣,沉到底下,一雙手來回摸索,都是凹凸的石壁,並無任何出口,水中的泥沙不斷往他孔裏塞,他心念著兩個人,焦慮不安,晃蕩了許久,才遊回到地上。他額頭上,頭發上滴著水珠,看著躺在地上的穎兒,搖了搖頭。
“哎,完蛋,完蛋了。你小子死不足惜。咱們蕭大人怎麼辦呀!”董景珍跺腳道。
“我們莫名陷入困境,上有猛蛇,下無出路,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應該戮力同心,找到出路才是。”蕭銑咬牙道。
周魚兒此刻卻不是想著出去,他走到謝淑穎身邊,歎了口氣,理了理她濕漉漉的頭發,“周兄,你看這是什麼?”蕭銑遞過來一塊木片,上麵隱隱刻著“給我喝.......”這幾個字,原來蕭銑等周魚兒下水,便走到謝淑穎跟前,瞧瞧她的芳容,見她渾身雖粘著泥沙,但腰身苗條,不由多盯了會,突然看見她雙手緊緊攥著,好像藏著什麼東西,卻不想隻是一塊木片。
“給我喝.....喝水?”周魚兒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掃向了那一口口渾濁的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