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靈上架設橋梁並不比在大江大河上架橋容易,請珍惜每一份友誼和每一份關愛。
(一)
認識林森是在一次學校舉辦的文學沙龍上,當時沙龍討論的主題是“什麼樣的男孩最能博得女孩的歡心”。由於學校放映了一部由周潤發主演的電影《吉星高照》,劇中有個視金錢如糞土、一心追求真愛的闊少,他故意扮成窮青年打工,幾次發工資均遭到老板的百般克扣,但他毫不在意,神情瀟灑,最終贏得了老板妹妹的注意,並喜獲美人芳心。
當時我總結性的發言道:“我很欣賞男主人公處世的風格,真正的愛情與金錢無關!”在場的女孩聽罷全為我的豪言歡呼,而男孩子們也情不自禁地為我大鼓其掌。不想就在這時,一個衣著樸素的男孩站了起來,我注意到他質樸的外表仍掩飾不住他的英俊和灑脫,他說:“我覺得這種故事隻能騙騙那些純情的少男少女,試問:假如你的家裏有一位身罹重病、癱瘓在床的老母,有一位因弱智而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妹,父親的單位效益不好,工資一拖再拖,而你自己還得為在學校的一日三餐吃了上頓沒下頓苦苦奔波,那麼,你還願意很瀟灑地讓人將勞動所得的血汗錢輕易扣掉而輕鬆地說‘我無所謂嗎’?”
話說到這裏,他沉默了,他的臉上閃現出了一種痛苦的神色。見我們鴉雀無聲,片刻後他又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們學生現在沒有經濟來源,完全依靠家庭父母的資助,那麼我覺得我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奢談戀愛,更沒有必要去用父母從牙縫中為我們節省下的錢去給女孩買這買那,討她們的歡心……”
這話可有點過分了,果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女孩們就開始群起而攻之了。
事後,大家很快打聽出了他的一些情況:他是公路係橋梁專業的,叫林森,陝北人,校報學生記者團成員,才華橫溢,寫一手漂亮的文章和毛筆字;而且,還聽說曾有許多女孩對這個男孩頻送秋波,但他卻一直置若罔聞……
(二)
這以後,林森就經常性成為了我們宿舍的熱門話題和笑柄。大家或褒或貶,我卻常常一笑置之。
當時我正和浩在熱戀之中,浩高大挺拔,英俊灑脫,能歌善舞,曾兩次獲校園卡拉OK大賽一等獎,他父親還是某省的正廳級幹部,他當然的成了許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他卻對我情有獨鍾。
那是一段亮麗的日子,每當我挽著浩從那寬闊的林陰道穿行時,我們會被許許多多的男女所注視,而我也便每每從眾人的豔羨中感到了滿足。
隻可惜我們的幸福並沒有持續多久,後來,浩又在低年級的女生中另找了一個漂亮清純的女孩。
聞訊後我氣極了,不顧一切地在馬路上攔住他們,並當眾質問他為什麼要拿女孩的純情玩遊戲。他那英俊的臉上帶著十足的不屑和譏諷,緩緩地說:“不是有很多人說你高不可攀嗎?我就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這個校園裏,你算不得什麼!”
我的頭“嗡”地響了一下,差點暈過去。當時有許多同學在一旁圍觀,事後我已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寢室的。我是家中獨女,從小被父母當做掌上明珠,何時被人如此奚落侮辱過?當晚,我想到了死,我明白,喬煙被人拋棄的事會在一夜之間傳遍校園,而那些曾經遭我拒絕的男孩也會借此機會恥笑我。
那幾天裏,宿舍裏其餘的姐妹們整天陪在我身邊,不敢稍離半步。
一個星期天的早上,我們起床後剛梳洗完畢,便響起了敲門聲。一個姐妹一拉開門就驚叫了一聲:“是你?”我們不由都向門口看去,隻見在美麗的朝陽中站著的是被我們宿舍無數次褒貶過的林森!
林森溫和地笑笑說:“我找喬煙。”說著便徑自走到我跟前,說:“我想請你去興慶公園玩,可以嗎?”
在我們校園裏,如果哪個男生約某個女孩獨自去興慶公園,那便有著不言而喻的含義。因此,我遲疑了好一會兒,但我能感覺到,我們其餘的六姐妹對林森找我懷著多大的驚奇,因為,出色的男孩可能被每一個女孩子所欣賞。看著他目光中的坦誠和信賴,我差點掉淚,當初浩不也是如此嗎?我多少次在他的懷抱中聽他用略為低沉的聲音說過“我愛你”……突然,一股無名火衝上了心頭,我憤怒地對林森說:“出去!”我看見他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又笑了,他說:“我還會找你的。”說罷便轉身出了宿舍。
他剛一出門,我們的六姐妹立刻圍到了我的身邊,紛紛猜測他為什麼要追我。
娟說:“他一直不談戀愛,可能是因為他一直情有獨鍾單單暗戀你的緣故吧。”
芳說:“喬煙這次可要好好考驗考驗他!”
眾說紛紜不一而足。最後,在眾姐妹的參與下,我們商量了一個考驗林森的對策。
(三)
12月份,西安的天氣已經很冷,天空中飄起了雪花。室友將我寫的條子通過她的男友送給了林森,紙條上寫著讓林森晚上8點到女生宿舍樓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