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凡走在燈火如晝的街市,卻根本沒有心思看看周圍的小商小販。
他是偷偷溜出來的,而他的腳步,邁向的是京城最大的青樓——醉紅樓。
傅凡為什麼要去醉紅樓呢?
事情是這樣的。
傅凡前兩天在郊外習武,回府的途中在湖邊發現了一個書生。
那書生哭得好不淒慘,衣衫襤褸,身上盡是傷痕,血幹了凝固在破布上,都變成了暗紅又髒的硬塊。
傅凡是好人啊,趕緊就跑過去了。
一問才知道,這書生家境貧寒,卻與醉紅樓的當紅歌姬名曰宿清相戀。二人常常私下見麵,卻不料老鴇一直都知道二人的行徑,前陣子老鴇決定竟注宿清,而竟注的規矩除了足夠的錢財之外,還要有足夠的功夫才行,竟注的時候會拋個繡球,而最後的贏家不是第一個接住繡球的人,而是在半柱細香燃盡之後,仍拿著繡球的人。
李府的二公子一直想要了宿清,他的武功不錯,家中又有錢財,這規矩必定是和老鴇商量好了的。
書生一沒武功二沒錢財,二人本想私奔,卻被人告發,書生被醉紅樓的打手重傷,扔出了樓。
竟注的日子就在三天後,書生卻連家都走不回去。
傅凡聽得心裏難過,這書生傷得很重,別說是能借著錢,就算是有錢,估計他這雙腿,連走上擂台的力氣都沒有。
挺直身子,傅凡望著天邊漸漸落下的日頭,想到了一個方法——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另外,打擂的事情……我替你去。”
於是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傅凡站在人潮擁擠的醉紅樓門口,提心吊膽。
還好華容出巡,明天一早才能回來,要是被華容知道自己進了這裏……
傅凡打了個冷顫,又咽了口唾沫,邁著闊步進了樓裏。
果然是一派歌舞升平,奢華綺麗。
樓中間是一個四方台子,台子周圍被綢緞繞成一個個鏤空的圈,台後是幅巨大的山水畫屏,一個個紅豔的小燈籠從畫屏的兩側綴連起來,一直延伸到台前。台子正前方是有錢人坐的上座,而看台上早已擠滿了人,都是些紈絝子弟,身邊盡是嬌豔美人。
老鴇站在台上笑得合不攏嘴,安排著說拋繡球馬上就開始。
傅凡看得發愣,一邊環視四周一邊交了錢,就等在一旁了。
從花屏後麵緩緩走來一個窈窕女子,一襲水藍曳地裙,仿佛是從山水畫中走出的仙女一般。她一步一步走上台上的高處。
傅凡看不清女子的表情,隻能看見女子將手中的繡球慢慢抬起。
要來了。
傅凡暗暗運氣,在那繡球被酥手拋起的一刻,他右掌撐住台麵,周身用力,箭一般地竄向繡球。
與此同時,十多個男子也衝上了台。
傅凡腳尖頂住其中一個男子的肩膀,向上一躍,左手順勢攬過了繡球,納入懷中。
其他人立馬向著傅凡襲來。
傅凡一手抱著繡球,用另一隻化作手刃,招招淩厲,五掌便送了三人下台。
半柱細香燃燒的功夫很快,所以一開始,繡球就不能被別人拿到。
傅凡的武功比周圍人要好很多,又是幾掌下去,台上的人少了一多半。
終於,有個錦衣男子幾拳打下了兩個人,繼而朝向了自己。
這就是那個李府二公子吧。
傅凡將懷裏的繡球又按緊了幾分,迎了上去。
那李公子的武功也不差,二人鬥得難舍難分。
不過,肯定是傅凡的武功更好一些。
眼看著細香快要燃盡,李公子越發得著急,招式也亂了起來,傅凡氣定神閑,力入右掌,反身狠狠擊在李公子的後背上。
“轟——啪啦啦——”李公子翻下了台,砸倒了一張上好的紅木桌子。
“哇——!!”即刻,樓中是一片叫好聲。
老鴇從拿著傅凡的銀票從台下跑上來,眉開眼笑地宣布了傅凡可以帶走宿清。
挺拔如鬆,目蘊清潭。
傅凡翩翩立在台中間,並未留下一絲汗,隻是舒了口氣。
台下好多亭亭少女手握圓扇,半遮半掩,羞紅著臉給傅凡送著秋波。
可惜傅凡在意的不是這些。
正打算領著一旁的宿清走時,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