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朧情朧(2 / 2)

一陣紛紛踏踏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是夏侯門主威嚴的聲音:“瑾軒?!你怎麼了?”

薑承感到自己臂中的人聞聲一抖,馬上站直了身體,裝作無事道:“爹,我沒事。”

夏侯門主掃視著地上妖物的屍骸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夏侯瑾軒一五一十的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報告給了夏侯門主。薑承發現,夏侯瑾軒的聲音好似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顫抖。

夏侯門主怒瞪了夏侯瑾軒一眼,然後吩咐手下們將殘局處理妥當,馬上就將怒氣向兒子發泄而來:“瑾軒,看看你這個狼狽的樣子!”

夏侯瑾軒隨著父親的怒吼垂下頭來。

夏侯門主並沒有因為夏侯瑾軒的狼狽而消下氣來,而是更加發難道:“我夏侯家以騎射聞名天下,你身為繼承人,卻如此不堪一擊,傳揚出去,你還不成為眾人的笑柄!”

薑承聽到夏侯門主的怒吼,又看到夏侯瑾軒越發低垂的頭,心中湧起了不平。夏侯瑾軒確實是武功不好,他體質雖不算病弱,但是較之其他同齡男子還是偏弱了許多。本來這種體質練武就要比其他人艱難許多,再加上他個人的毫無興趣,所以在武藝上也很難有所建樹。不過夏侯瑾軒也並不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薑承比誰都明白,他隻不過是愛好和別人有所不同罷了。可是這些話,薑承知道以自己的立場不能說出口,隻能任由夏侯門主教訓自己的兒子。

“平日不好好練功,成天琢磨些神神叨叨的書,出了事情還要別人保護。今天就是個教訓,你還不知道收心嗎!”夏侯門主的聲音簡直震得地麵都要抖三抖。

夏侯瑾軒把眼神望向地板,盡量用自己最無辜可憐的聲音說道:“爹教訓的是。”

夏侯門主沒好氣的說道:“哼,隻怕你是左耳進右耳出。”看到兒子沒自己訓到體無完膚,夏侯門主才稍稍收了些氣:“"好了,去睡吧,莊內有護院弟子守著,不會再有事。”

目送著夏侯門主離開後,夏侯瑾軒恭恭敬敬地對在場的三人說:“方才多謝幾位的救命之恩了。”

薑承疑惑道:“太客氣了,你剛才的法術修為已經足夠應付這樣的場麵了吧。不過,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些法術?”

謝滄行也哈哈大笑道:“是啊,小少爺,想不到你武功雖然一塌糊塗,卻會這些奇門道法,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夏侯瑾軒聞言有些慚愧似的摸了摸頭:“平時我不喜歡舞刀弄槍,二叔就給我找了一些法術書來修煉,說是學會之後,多少也可以自保。方才其實是我第一次施展,回想起來也後怕得很,哈哈。”

薑承在心裏不僅責備起夏侯瑾軒來,明明以前連用都沒有用過的法術,第一次施展卻是在真刀真槍的戰場上。這個大少爺到底哪裏來的自信?

一旁的瑕姑娘也道:“看不出來啊。我本來還以為,像你這種文文弱弱的大少爺,連隻雞都殺不死,沒想到你還挺有幾下子的嘛。”

夏侯瑾軒朝著瑕姑娘微微笑了笑,用一貫的謙謙君子的柔和聲音說道:“姑娘過獎了。”

薑承看在眼裏卻覺得這一如往常的笑容有些刺眼,原來夏侯瑾軒的笑容並不是隻會朝著自己展露,而是任何人都能夠雨露均沾的。他心裏有說不清的深深失落之感,為什麼,這份笑容不能為自己所獨有呢?等等,為什麼自己要這麼想?薑承被自己腦中的想法嚇了一跳,夏侯瑾軒和自己,隻是朋友,而且還是多年不見應該已經生疏的朋友,自己的想法是不該也不能存在於朋友之間的,尤其還是男性朋友——薑承在心裏補充道。

等薑承從自己的腦內鬥爭解脫出來的時候,謝滄行和瑕姑娘都已經走了。薑承看向了夏侯瑾軒,關心的話語脫口而出:“沒事吧?”

夏侯瑾軒有些吃驚的接收到了這有點沒頭沒腦的話,他琢磨著:這句沒事,是指我的身體,還是指被父親當眾訓斥?夏侯瑾軒自動理解成了後者:“讓你看笑話了。”

薑承搖了搖頭:“不會。”自己什麼時候看過夏侯瑾軒的笑話?薑承不禁心抽痛了一下,自己想做的,隻有保護他,難道這點,夏侯瑾軒不明白麼。

薑承壓下自己的情緒,平淡的說道:“況且,能夠擊殺這些妖物你的功勞也不算小,要是沒有你,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局麵。明日一早我們就要啟程,早點休息吧,我先回房了。”話一說完,薑承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隻留下獨自麵對他背影的夏侯瑾軒。

夏侯瑾軒被薑承突然變得有些冷淡的態度搞得摸不著頭腦,習慣性的摸了摸頭,自言自語道:“哎……難道我又說錯了什麼,惹得薑兄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