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的看著相擁的兩人戀戀不舍的分開,周海冰從失神中反應過來,看著黎悅轉過身來下意識的就往外跑,腦袋裏漿糊般心髒卻是針刺般的抽痛,想要穿過馬路往機場跑去卻遇到了紅燈,一股莫名的衝動湧了上來,轉身便跑上了相反的方向,回家?哪裏是自己的家啊,最親的人最愛的人都已經沒有了,何來的家啊,與其回到充滿哀傷的地方,還不如,就此一個人飄蕩天涯,於是便漫無目的的跑著,在十字路口的地方隨性的選擇一個方向,不知道前麵通向哪裏,隻是覺得,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
當跑到全身酸軟脫力缺氧得呼吸不過來的時候,周海冰才慢慢的停了下來,迷茫的看了一眼完全陌生的街景,忽然莫名的笑了起來,心髒依舊針抽痛,隻是不再那麼尖銳,隻是那種刻進靈魂般的鈍痛隨著血液到達了每一個毛孔,帶來的卻是一種完全的絕望,對生活,對人生,似乎整個世界都沒了色彩般,隻餘了無邊無際的黑白!
一笑之後周海冰似乎換了個人般,臉上帶了一副懶洋洋的表情,除了眼中的暗淡之外一眼看去像是悠閑散步的行人,又似乎是為旅行目標而苦惱的遊客,煩惱的看了看四周,在附近的一個類似於報刊亭的地方買了一張地圖,片刻之後便隨手揚手攔了一輛的士揚長而去!
而在那個通往機場的十字路口,黎悅在車輛的縫隙中穿梭而過,慌亂的往機場奔跑而去!
而這一擦肩而過,卻是整整延長了四年的歲月,很久之後,當周海冰勾著黎悅的手指再次走到這個路口的時候,都有一種難以釋懷的悔意!
四年的時間,很短,短到在不知不覺之間廖承輝都抱了三歲的小姑娘,而其他的人呢,小安送走了似乎一夜之間比自己高一截的弟弟去了全國最好的大學,蘇謹厚著臉皮住進了小安的家,小貓在街上撿了個嬰兒回家,和承承攀上了娃娃親家,文楠追著他家的小老婆去了太陽國,藍藍回了家族企業成了第一代女總裁,而宋詞呢,已經成了歐洲最大的黑道軍火商,每天有事沒事滿世界的飛,蘇銳和宋離有了個兒子卻離婚了,宋離帶著兒子去了澳大利亞蘇銳則是將公司全權交該給了蘇謹每天追在宋詞後麵跑,不清不楚的關係讓周圍的人都很黑線,但是幸好,大家的生活都很平靜安樂!
四年的時間,也很長,以至於曾經感受到的痛徹心扉都開始鈍化,隻是習慣性的在不定的時間和地點習慣性的想起一些人,然後心裏邊無端的泛起濃濃的苦澀,就有點呼吸困難的錯覺,然而也就這樣而已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偶爾都會有點想死的衝動,那些思念的感覺並沒有隨時間而消失,隻是慢慢和血液融合在一起,成了呼吸的一部分,所以也不會疼痛,隻是覺得,心裏空蕩蕩的無助!
四年的時間,周海冰隨性的選著流浪的地點,從北半球飛到南半球,繞著大西洋轉了一圈,途中去了一趟南極看了企鵝,去非洲看了撒哈拉,日子平凡卻又變化不斷,隻是畢竟還是有點慚愧,所以每離開一個地方前都會繞到附近的郵局買一張明信片穿過千山萬水空運到那個切不斷羈絆的地方,就那樣四處飄蕩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撕心裂肺的痛開始慢慢被一股越來越強烈的遺憾所替代,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看著不同地方的萬家燈火,總是不自主的就想起了那天的一切,心卻越來越搖擺,總是忍不住就泛上一點悔意,明明是要去挽回的,卻那麼簡單的就放棄了,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事實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怎麼辦,如果黎悅一直在等著自己怎麼辦,就那麼的跑掉了,什麼聯絡都沒有,黎悅他會不會很擔心,他總是擔憂著自己不能照顧好自己,如果他在等著我的話,是不是會擔心得徹夜難眠,他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思念成了習慣!越是這樣想就越是後悔卻也越害怕,很多時候都有一種馬上飛回去的衝動,可是跑到機場的時候總是又打了退堂鼓,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如果黎悅真的不要自己了該怎麼辦,如果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又該怎麼辦!如此這般反複折騰,直到那一天看完撒哈拉的日落之後偶然在旅館的那台小小的電視機上看到了黎悅的消息!
那是一場盛大的時裝設計頒獎典禮,黎悅舉著獎杯麵對鏡頭沉默了5分鍾之後浮上了滿臉的悲傷,
“其實現在,我很難過,能夠得到這個獎是很值得慶祝的事情,隻可惜,我想要一起慶祝的那個人,卻不在身邊,我們分開了四年,我每天都在想念他!”
之後是半秒的全場沉默,然後是全場的沸騰,炫目刺眼的鎂光燈,爭先恐後的記者們,每個人臉上都是好奇和興奮的表情,然而這一切周海冰都沒看在眼裏,他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個愈發成熟精煉的男人身上,才四年的時間而已,他的眼睛裏怎麼就有了那麼濃重的哀傷!
“我一直在等他----”
那麼混亂的場麵,那麼嘈雜的人聲,黎悅那鏗鏘堅定的一句卻清脆的一個字一個字飄進了腦海,對著電視屏幕直直的看著黎悅的眼睛,周海冰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來,感覺臉上有點濕意一手抹去卻是滿臉的淚水,怔了半秒之後忽然笑了起來,眼淚卻還是一滴滴的往下掉,隻是那不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包含了無上的喜悅和幸福,黎悅,原來你,真的一直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