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還特地提到,紅光派出所盡管受到群眾誤解,但是一直在艱苦查訪孩子下落,特別是派出所長夏金城同誌,對於孩子魂牽夢縈,多次深入走訪,業餘時間基本花在尋訪孩子下落上。經過2年多的艱苦偵查,終於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孩子下落,一舉偵破此案。
報告最後說:區裏非常關心此事,組織專人,慰問孩子的家屬,籌集慰問金3000元,用於孩子的安置。
看了報告,趙亮肺都氣炸了。
正在這時候,外麵鞭炮大作,眾人望過去,隻見三四個人,抬著一頂轎子,上麵坐著一個老人,從田間走了過來,前麵還有一個人舉著旗幟,上麵寫著:“夏金城不得好死。”
趙亮定睛一看,原來是夏大爺,忙跑上去,迎接夏大爺。
夏大爺也不理睬他,下了轎子,徑直朝著白素瓊跪下來:“白婆婆,我養了一個不孝之子,我給你賠禮道歉了。”
見眾人納悶,夏大爺高聲說道:“各位鄉親們,我是夏金城的父親,夏金城作惡多端,一定不得好死,我勸說他,他不聽我的,我隻有和他斷絕父子關係。請鄉親們做個見證。但是,他害了人,傷天害理,我不得不來道歉,請白婆婆原諒我。”
白素瓊見了,不知道說什麼好。旁人見了,忙上前拉起夏大爺,勸說道:“您這麼大年紀,兒子不聽話,也是有的,不必傷心了。各了各。”
夏大爺站起來,隨行人員抬出禮物,交與白素瓊,又掏出一疊錢,說道:“白婆婆,你要是不收,閻王爺就不會原諒我,我的罪過更大了,說不定減了我的陽壽。”
在回去的車上,趙亮恨恨地說:“楊建,你們準備怎麼報道?”
楊建無奈地說:“怎麼敢不發通稿呢?隻是加幾個鏡頭吧。”
趙亮冷笑著說:“那不是黑了良心呀?”
楊建反將一軍:“你不黑良心,敢發真實情況嗎?”
趙亮賭咒說:“我要不然就不報道,要報道,就是真實的。不信你看明天的報紙。”
梁芷鼓勵趙亮:“我支持你!”
楊建開玩笑:“你支持他?他下崗了,你養他?”和實習生開這樣的玩笑,是一點也不過分的。他們經常調侃男記者帶的女實習生。
想不到梁芷大聲說:“對,我養著,隻要他不說假話,出了一切問題,我都養著他!”
趙亮見她這樣勇敢,一點也不避諱,忙掩飾道:“梁芷的意思,就是鼓勵我說真話,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實習生。”
梁芷見他尷尬,知道他是怕引起楊建誤會。心中暗笑,趁著趙亮不防備,一下子倒在趙亮懷裏,撒嬌地說:“你要我養嗎?亮哥?”
這個舉動,差不多是向楊建宣布,他們是戀人關係。趙亮不知道如何處理。
楊建早就開心地笑起來:“好呀,趙亮,看不出來哦,果然是燜雞子多吃米哦。把實習生搞到手,還不請客?一定請客,擺一桌,我把平常采訪的幾個好朋友叫來,祝賀一下。大家會為你開心的。”
趙亮一聽,嚇了一大跳,忙搖手拒絕說:“別別!”
梁芷卻大大方方地說:“怕什麼,難得有這樣的好兄弟,楊建,隻要你出錢,來再多的人都可以。”
楊建說:“你才算得精呢,你們談戀愛,請客還要我掏錢。嗬嗬。老鼠爬到豬油罐子——想得美。”
趙亮任他們鬥嘴,他在想,如何把真實的情況發表出來。
下午四點,趙亮將稿件寫完,覺得有必要和梁芷好好談談,便拉她到興業茶樓去喝茶聊天。看著趙亮嚴肅的樣子,梁芷心中暗暗發笑。
趙亮問:“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在天山找到真愛了嗎?”
梁芷說:“是呀,那個人真有男子氣息,比你強多了。”嘴上這樣說,其實,這些都是氣趙亮的。楊勤知道梁芷鬧誤會以後,專門找到梁芷的傳呼,與她聯係上,說明了她和趙亮的清白關係。梁芷玩夠了,氣也出了,才從山上下來。
趙亮說:“那你就陪著他呀,下來幹什麼?”
梁芷賭氣地說:“人家比你強多了,是個大肚子漢族作家,敢愛敢恨,心靈高貴,傳揚佛教。”
趙亮不服氣地說:“作家有什麼了不起?前不久,我見到一個作家,他處處宣揚自己高貴。仿佛他天生富貴一般。但是真正的高貴是內心的流露,是心靈思想的純淨。哪裏是穿名牌講排場呢?”
梁芷說:“你說的是王作仁吧,我也見過一次。宣傳高貴太****了,如果他隻是極力表現自己的高雅,對於他而言,這也無可厚非,無傷大雅。隻是他的手段並不高明,若是我這樣的小姑娘都能一眼看穿,在別人麵前就無異於跳梁小醜了。”
梁芷轉而問:“這應該不算人身攻擊吧,就事論事。但願不減損我的佛子行。”
趙亮:“不算人生攻擊,這是反麵教材。世界已經太肮髒,所以我理解你對天路的渴望。上次你到天山去,我盡管擔心,但是理解。”
梁芷說道:“說到天路,溫暖滿溢於心。那天晚上在小梅沙發生的一切都曆曆在目。感謝你,在那麼美好的時候,是你陪伴了我。”
趙亮無奈地說:“我隻是鼓勵你做夢。”
梁芷說:“我感覺到是兩隻蝴蝶在起飛前相互鼓勵。”
趙亮歎口氣:“你到天山去,我也矛盾呀,聽說你生病感冒了,還要上去,嚇死我。。”
見趙亮一副擔憂的樣子,又嗔怪道:“還矛盾什麼,我都下山了!當時邀請你去,你卻不敢。雖不敢去那片淨土,不過我看得出來,它也是你內心的聖地。”
兩人越說越起勁,沒完沒了,都是一些青年男女的風言囈語。讀者諸君,大可不必細看,聊存於此備查。
(趙亮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嗬嗬,我尋找的是聖潔心靈,不是聖地!”
梁芷歪著頭說:“我想,如果你一生沒有去過那裏,該有多可惜!”
趙亮咬著牙:“不可惜,我的心走得更高。”
梁芷:“海拔3900的高原。邂逅一個藏族姑娘,然後留在那,終此一生。不美嗎?”
趙亮不想說這個話題,轉過來說:“聽說你現在在節食修行?我不讚成,玩玩可以,千萬不要扼殺自己的欲望,摧殘自己的身體,來達到內心的平衡,不好。欲望的調節,要靠內心的完善,不能去摧毀產生欲望的身體基礎。”
梁芷:“即使蟄伏,隻為高飛,怎麼會遏製自己的欲望呢?”
趙亮說:“知道了,就當廢話聽。”
梁芷:“句句精湛,一語中的,你說的,好了吧?”
趙亮:“那好累!”
梁芷:“哈哈!”
趙亮:“我不想這樣。”
梁芷:“趙亮哥越發可愛了。就是嘛,真實才會可愛的嘛。實話實說,你有常常想起我麼?”
趙亮:“在茶樓還公開調情呀?膽子不小哦。”
梁芷:“誰不知道趙亮正經?怎敢公開?可不敢調情。免得毀了您的大好形象!”
趙亮:“對,可偷不可調”
梁芷:“調是偷的渠道。”說罷,捂著嘴笑了:“好一對齷蹉的狗男女。不說這個話了,楊勤要我多關心你的生活,我一輩子沒有做過家務活,也不會關心這些財迷油鹽的事情,你大約也希望我關心你的生活吧,那我這次來關心一下。可以不?你平常加班那麼晚,回家吃飯嗎?”
趙亮:“泡了一碗藕粉。或者方便麵,挺好的,簡單有效。”
梁芷:“我媽媽最愛做銀耳蓮子羹了,很好吃哦,你做的簡單一些。”
趙亮:“主要是最省事。我是越簡單越好!”
梁芷:“大多數事情是,有一些享受的是過程。”
趙亮:“這個過程我放棄!”
梁芷:“那我煮,送你麵前,你隻需要喝,夠簡單了吧?”
趙亮說道:“這是舉案齊眉的夢吧。”
梁芷笑道:“鼓勵多做夢。”
趙亮:“好。期待你以後給我做吃的。”
梁芷換個話題又說:“趙亮,為什麼有的人在一起和沒在一起的時候,差別會很大?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趙亮說:“坦誠不夠,見光死吧。”
梁芷不同意這個說法:“我倒不覺得,就像你娶了一個姑娘,結婚前是小鳥,婚後成了老鷹,不是她變了,而她本來就是一隻老鷹。”
趙亮:“正好說明婚前坦率不夠,造成見光死。”
梁芷:“你遇見過見光死的?”
趙亮說:“沒有,我是風標高岸,寧缺毋濫。”
梁芷帶著嘲諷說:“那你好孤獨的。可以放寬尺度,又不是一輩子的選擇。”
趙亮說:“沒有必要撒,自己心靈要高標一點。向你學習,都到了聖地,還想俗世?”
梁芷:“我有把自己標高?”
趙亮:“要標高,所謂取法乎上僅得乎中。”
梁芷:“也的確是如此。說到底,我隻是想按自己的意願生活。很簡單。高不高,全憑內心體會!”
趙亮說:“前幾天和辦公室同事,花了一個多小時探討人生。我也說過這個話,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看起來時感性,可是意願又是自己確立的,是理性的前提。”
梁芷:“矛盾嗎?意願發自內心,上升為意識,再進行分析和決策?”
趙亮說:“不矛盾,都是先理性然後感性。”
梁芷:“不是先感性後理性?”
趙亮:“不是,感性隻會墮落為****,很低層次的欲望。”
梁芷疑惑不解:“是這樣嗎?理想源於理性而非感性?”
趙亮肯定地說:“你是概念在支撐你,而不是感性在支撐”
梁芷:“感性定義應該是什麼?”
趙亮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下去:“所以你有時候會很物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