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十年秋,江蘇。月光如水水如天。
一彎月牙在西南天邊靜靜地掛著。清冷的月光灑下大地,是那麼的幽暗,銀河的繁星卻越發燦爛起來。柳樹在路邊靜靜地垂著枝條,蔭影罩著蜿蜒的野草叢叢的小路。
清淨的院內,九曲通幽的石橋欄杆上,一抹粉色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夜裏微風輕輕拂過,裙角飛揚。
一個俊雅的身影緩緩地步上石橋,手中的山水扇輕輕的扇著,一種無奈的氣息開始向四周彌漫,最終這身影停住在粉色身影的身後,靜靜地陪著。
察覺到周圍氣息的變化,粉色身影依舊沒有出聲,她知道是誰。
“哥哥,我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嗎?”雲雨晴有些哽咽的詢問身後的身影。
“雨晴,縱使你有千百個不願意,可這是軒轅皇朝建國以來的規矩,沒有人更改得了,你這又何苦呢?”雲錚苦澀的笑笑。
“一旦進了宮……哥,你是知道的。”雲雨晴淚光盈盈,低首輕泣。
雲錚沉默了,他幫不了她。許久,雲錚終於開口了,
“雨晴,無論你是否進宮都要明哲保身,一定要記住,命才是最重要的。”說完也不等雲雨晴的回答,轉身默默的離開了。
......................我是分界線..........................
永康十一年春,江蘇雲錦坊之主雲家。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永康十一年,永康帝大選,雲錦坊之主雲慕天幺女雲雨晴芳齡二八,當為秀女,即日起程,進宮參選,欽此。”
“臣雲慕天接旨。”雲慕天顫顫巍巍的接下聖旨,忍不住在心裏歎口氣,終究還是要來的,晴兒,為父幫不了你了,“李公公請到廳中稍做休息,喝杯熱茶。”
“不了,雲員外,本宮還要去蘇州巡撫那下旨,就不在此耽擱了。”李公公嗲聲嗲氣的說。
雲慕天偷偷的遞給李公公幾張銀票,湊近李公公的耳邊:“小女就托李公公稍微照顧一下了,這些還請李公公收下。”
李公公頓時笑逐顏開,“好說,好說……那本宮告辭,雲員外請放心。”
“那我送送李公公。”雲慕天稍稍安心的陪笑說。
“好,好……”李公公在雲慕天的送行下前往蘇州。
李公公走後,雲雨晴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低首輕輕的抽泣著:“爹……”聽到這句淒涼的喊叫聲,雲慕天隻能無力的看著自己最為疼愛的小女兒,輕輕的搖了搖頭,重重的歎了口氣,幫不了了啊!
“爹,娘……”雲雨晴認命了,抬起頭輕聲呼喚,眼裏盡是堅定的神色,“女兒無法再承歡膝下,恕女兒不孝,要多多保重身體。”
說完,雲雨晴轉身掩麵而去,徒留雲母與丈夫兒子相視而泣。
翌日,雲雨晴收拾好行李,在父母的相送下步向門口專接秀女的豪華馬車。
“雨晴,你要記住在**裏明哲保身,不要處處爭強好勝,更不要恃寵而驕,要做到: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卷雲舒!如此,便是好。另外,爹爹要我把這些銀兩銀票給你,到了宮裏多多少少都要打點,千萬不要舍不得花,知道不?”雲錚上前與雲雨晴輕聲囑咐。
雲雨晴眼含淚珠,輕輕點頭,不再言語,回頭深深的看了家人一眼,仿佛要把他們銘刻在自己心中,然後鼓起勇氣,踏上馬車,狠心不再回頭看一眼,淚水滑落。“兒啊,千萬要保重啊!”雲母不舍的聲音隱隱傳來,雲雨晴掩麵而泣,馬車終究遠離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