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妖姬(1 / 3)

日本,東京,好商業的城市,好冷情的城市。

站在機場中央,玖炎妖掰掰發痛的手,忍不住對眼前城市一陣感慨。在她身邊,此時正放著兩大隻超巨重行禮。翻個白眼,拖起行禮繼續爬行,恩,沒錯,是爬行,雙手負重垂拉兩側,身體前傾90度,簡直一爬行科貓科,病貓那一科的。

真是,瞧她一弱質女流,纖纖少女,提這麼重行禮,也沒哪位善心人士發揮點社會美德幫下手。真是,以前海票人搶破頭的事,如今竟落得冷冷清清,無人問津,人情冷暖令人心寒。

可她能怪誰?一身大紅太空棉襖,全身包裹像肉粽;一副粗線條黑框眼鏡,架在鼻梁遮掉大半容顏;一個甜甜圈式樣發髻,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盤在腦後,活脫一衝田鄉下年輕歐巴桑,怎麼說也跟台北風及一時,驚豔各大高校,無數富家公子競相追逐奉為天人的“烈焰妖姬”沒得比。

深吸口氣,為自己的悲慘境遇哀默三秒,再為自己轉型成功慶幸三十秒,耶!!轉型成功!!將來的一年,她可以安安心心過過平凡人生活,絕對沒問題,嗬嗬,嗬嗬嗬嗬。

“我來幫你吧。”

“好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玖炎妖習慣地鬆手,轉頭一個“謝”不及出口,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這是怎樣一幅畫麵?剛才好心出聲的人接了她的行禮拔腿就跑,一路狂奔,邊跑還邊丟下讓她吐血的話。

“你以為你是誰?醜女人,要本大爺給你提行禮,先付勞務費吧!哈哈——”

笑聲戛然停止,連帶的機場外接應搶劫者的人也沒有了動作,一雙手靜止在半空。此時,若有人注意,便會發現兩人目光呆滯,似已無魂。但偌大的機場,人來人往卻無人關心身外事,自然地錯過一場精彩後續。

玖炎妖收手,掄起袖子,露出兩截與厚實棉袖極不搭調的纖白手臂走到兩個木頭人麵前,反手兩大巴掌,一人一完整五指山。接過搶劫男子手中的行禮,還不忘加踹兩腳,直踹小腿肌腱,讓他至少半個月走不好路。MD!提兩大箱行禮居然還跑這麼快,不參加鐵人三項簡直浪費!突地想起什麼,掏出外衣口袋的油漆筆,在兩人左臉寫上“醜男”,右臉寫上“賤人”,眉心再附送隻六腳烏龜,禮尚往來,有仇必報,加倍奉還,正是她玖炎。

甩甩手走人,走時記得帶走木頭人頸上私人物件,兩根寸長銀針。

巨型垃圾倒地,機場通道兩小時內大概會一直展出“睡醜男”了。

拉開計程車門心神忽緊,是錯覺吧!轉過頭有意無意地掃眼,除了依舊穿流的人群,什麼也沒有。對,是錯覺,她現在這個鬼樣還有誰會多看,剛剛的搶劫事件就很好地證明,她轉型真、的、很、成功!腦中恨恨閃過“醜女人”三字,說不氣是騙人的,有哪個女孩聽到這三個字評價自己會不火?即使——她是自找。

紅色臃腫身影鑽進計程車,不再猶豫地離開。一輛黑色賓士出現在玖炎妖方才視線掃過的地方。

該怎麼說呢?人多總會有異類,像現在這輛黑色賓士裏悠閑地轉著尾戒的這位就是大多數不關心身外事的日本人中的異類,換句話說,就是一大群隻講效率的人中少數的——雞婆。

“喂,鬼遊,幫我查個人……恩,她剛坐車出機場,車號是……”

放下手機,玩味的笑容凝聚在嘴角。最近,他真的無聊,所以,隻好,自己找點有聊的。搶劫事件的全程一點不漏看在眼裏,他敢肯定,將來的一段日子,不會再無聊,——這個女孩,——好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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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天空萬裏無雲,玖炎妖鬱悶地站在講台數天空飛過的烏鴉(如果日本的天空有烏鴉),身邊的老班講了13分鍾又29秒,仍沒有停止的跡象。拜托!隻是介紹個交換生,用得著這麼羅嗦??抑住想扁人的衝動在老班講到14分鍾59秒的時候自行走下講台,找個角落位置坐下。沒辦法,實在站不下去了,腿麻。

教室一陣唏噓,感歎平凡女子的不平凡行為,讓老班下不了台可是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羅嗦的老女人最記仇。

玖炎妖的新同桌挑眉,深深的笑意掛在嘴角。鬼遊回報坐那輛計程車的人最後進了自己學校,他就想開學第一天要不要當個乖學生,按時出席,沒想到真讓他碰上,而且,還是同係、同年、同班,真巧啊!

巧?此時,暗盟某低氣壓和室,鬼遊被老大罵得狗血淋頭,暴布汗。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就他現在的樣子,他後悔死為什麼要把那女孩的學校、科係、年級、班次都查那麼清楚,不然也不會導致某神經絕對脫線的少主搞什麼跨年級降級。呃,他沒聽說過哪個大四新畢業的高才生還會跳過大四直接空降到大三,做跳級留級生。

現在好了,老盟主一直巴望著少主快點結束學業到盟裏子承父業,好不容易盼到頭卻無端生出這種事情,沒辦法對自己寵到不行的兒子發火,拿他這個間接致禍者開刷消消火總可以。唉,命苦,他隻是很認真地,非常認真地執行少主派給的任務,有錯嗎?有錯嗎?他有錯嗎?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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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大學生物工程係三年(2)班,老班的臉臭到可以熏死蒼蠅,她好象還沒有介紹交換生的名字吧!竟然這麼不給麵子地走人,好!交換生的名字是玖炎妖是吧,她記住了!

窗外的風夾雜著冰冰涼涼海的味道,陽光耀眼卻少了這個季節應有的溫度,讓人少了睡懶覺的興致。玖炎妖伏在桌上發呆,發呆。平平淡淡不適合風風火火的她,不安分的心耐不住平淡的寂寥,但,此刻玩累的她也確實需要休息。不知道台大那幫豬朋狗友現在過得怎樣,聽到她出逃的消息,應該會大罵她不是東西,不講義氣吧!

“喂,你這樣呆了四個小時,不無聊嗎?”

無聊,無聊死啦啊!可能怎麼辦?她日文還是半桶水,台上歐吉桑那大串大串的生物學名詞,她雖然從配圖猜到**不離十,可不懂那些嘰嘰歪歪湊成的句子就是不懂,總覺得好像是蟲子叫,吵死了,好想把它抓來,兩指一合,捏死。

不知道她此時血腥想法的南司臉部笑容有些僵硬,她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居然嘴巴張了張,半天沒吐一個字,又繼續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於,“下課了。”

“哦。”玖炎妖起身,想也不想往外走,直接略過某人。

“一起吃飯。”肯定句,語氣也不是很好,可見說話人此時的心情。

南司止住額角暴跳的青筋,不生氣,他不生氣,這個女人在他深情凝視十幾分鍾後非但沒有反應,還拍拍**走人,完全忽視他的存在,他不生氣。

“好啊,你請,慶祝我們成為同桌。”被人攔住去路本來還有點煩,但聽到對方的話,眼角突地閃過一絲光芒,精神立時大振。

成為同桌也要慶祝?管它!南司更意外眼前女子沒有故做矜持的拒絕,沒有委婉含蓄的接受,沒有廢話,挽上他手臂就往餐廳走,作風簡單明了,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