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俘虜,一致傳出口供。秦家與齊王上合夥,妄圖欺騙整個世界。”火燒掉了他的外袍。
“妄圖顛覆齊家。顛覆齊王和。陰謀論,對付愚忠傻子的殺手鐧。他們的內心是那麼堅定,又是那麼脆弱。不是嗎,越是堅定的人,心中的信念一旦被動搖,就再也不複堅固。”彌倪嘲弄般地笑了笑。
“秦家的間諜打響了第一戰。有第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人。”
“彌家分裂,相互廝殺。”
“齊王上的一切,都毀了。”
“他的理想,他的生存的意義。”
火燒到了彌倪的皮膚,一種灼熱感拉扯出彌倪內心深處的恐懼。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毀了他。可他沒有死,還活著。我成了一個化元的死敵!”彌倪像中舉的範進一樣手舞足蹈的,試圖撲掉身上的火。或者說,心火。
擊敗心火的方法,隻有回憶它。
彌倪咬了咬牙,繼續說下去。不是說給別人聽,根本就沒有外人在場;更不是說給自己聽,自己根本就不想聽。是說給命運聽,卑微地朝它俯首。
“戰爭結束了。在秦老的幫助下,我當上了彌家主。我給了過去妻子一瓶毒酒,另娶了妻,另生了一個女兒。十年過去了,這十年裏,我每一天都提心吊膽。我把知道當年我是個看門人的人屠殺殆盡。”彌倪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神色。
“又看見他了。他似乎不記仇了,但是我還是怕。太可怕了。那種時候,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他卻還能挺過去的男人。”
“我發了瘋般的查找他活下來的理由。我看見了她。原來,他的生命中,不隻是齊家和王。”
“原來,他不是為了齊家活了下來,而是為了她。”
“我像狗一樣低聲下氣,終於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來她隻是一個騙子。”
“我告訴她機關圖的秘密,隻求她能幫我殺掉高成。真諷刺,我用高成的東西來害高成。“
“她同意了。”
“高成死了。”火光漸漸黯淡,乃至熄滅。彌倪的臉部肌肉輕輕抽動了幾下,緩緩歸位。
他不知道的是,機關圖早就在輕雨手上了。
那輕雨為什麼還要殺高成呢?
不是為了機關圖,隻是單純地想殺高成。
她,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殺了高成的人。
那種精神支柱的崩潰,一次就像整個世界的毀滅。第二次了。
沒人能承受得了第二次,連王也不行。
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王了。
一個世界怎麼會沒有王呢?
命運說,要有王。所以,王一定會出現。
那麼,誰會是下一個王?
命運的齒輪緩緩轉動,一個新時代的大門緩緩開啟。
黃沙,狂風,這片荒野,埋葬了大戰的累累白骨,埋葬了王的屍體,埋葬了王內心的夢幻,埋葬了一個少女的未來,埋葬了輕長老的未來。
此地為,黃野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