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荷背著地攤上買來的藍色小挎包,拿著一把遮陽傘走在去服裝店上班的路上。
八月的南方真的熱,盡管撐著遮陽傘,穿著吊帶裙。雁荷依舊能感覺到濃濃的熱浪一陣陣的撲在身上,連鼻孔裏噴出來的氣息都在灼燒著鼻管。
還沒走到地方,臉上的汗已經爭先恐後的積攢,滑落。
當走到自己上班的服裝店的時候,雁荷狠狠的鬆了口氣。
每天上班的過程就好像上刑一樣,掙紮著起床,洗臉,穿衣。檢查物品。到了夏天更是難受,踏著滿街的熱浪行走。似乎下一秒整個人就要跟柏油路融合在一起了。
這個工作她真的受夠了,自己真的不該才念完初中就因為貪玩不念了,導致現在說是出來外地見世麵,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實際上做著每天早九晚十,工作十三個小時,除了睡覺和上班外,毫無自己的空間。每個月拿著一千二百元的底薪,百分之一的提成痛苦的過日子。錢都不夠自己每月的花銷,何談未來。
她也在和很多來買衣服的女顧客閑聊的過程中得知,好多人和她抱有一樣的想法,都是再後悔當初。
後來有一次,她碰到了兩次來店裏的推銷員,都自稱是剛下學的大學生。
要知道,外麵正是四十度的驕陽,NP市已經發了高溫紅色預警,而那些推銷員還在外麵穿著黑色的黑西褲,白襯衫在大太陽疲憊的走著。隻為了能做成一單生意。得些微薄的提成。
每次進店顧不及擦汗,先說上一堆您好,我耽誤您幾分鍾時間,我是推銷XXX的。下一秒就會被老板娘冷冷的堵回去。
“我什麼都不需要。”
雁荷還見過一個木訥的話都不會說的推銷員,進屋諾諾的,一點也沒有電視上推銷員演的機智。當他們失敗的背著包轉身離去的時候,她清楚的看到在他的白襯衣裏麵滑來滑去的汗水
做完每天必備的早上工作,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馬上就要吃午飯了。
雁荷聽著廚房支使她的聲音
“小姑娘,把飯桌擺上,碗洗了。”
雁荷有點諷刺的撇了撇嘴角,橫過邊角的桌子,走進了後廚。老板懶得問她的名字。一直小姑娘小姑娘的叫著。
這家店的老板不許員工互相透露工資消息。別的她不敢說,自己好歹也在這家店做了半年了,這家店一貫弄得是雙重標準,每次有新人來招聘說法都不一樣。
自己剛來的時候說的是提成百分之一點五。發工資時就變成了:你聽錯了吧,我們家給每個員工都是百分之一的提成。
她偷偷的用聊天軟件問過新來的女孩,那個女孩為了省錢不在店裏麵吃飯。
“燕子,你怎麼不在店裏吃飯啊?”
“嗬嗬,我不願意和別人聚在一起吃,這樣的話底薪也高點。”
“可是你每天在外麵自己買著吃,更貴啊,也不衛生。一份牛肉拉麵都要八塊了。”
“嗬嗬,沒事。”
“哦,你不在店裏吃,底薪多少啊。”
“一千五”
雁荷望著屏幕,愣了一會。決定把手機聊天軟件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