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永隋聽到赤雲真人出聲,立刻精神大振。在他心中,隻要有大能者插手,要擊殺一個化氣武者,就算這化氣武者再厲害,也不可能存活。
“……真人……對這薑岩有了解?”慶永隋終究遠離北方,而慶長風也不可能事事俱到跟他說宗門間的人與事,因此激動之餘,他才有此問。
“我有一位老友在此子身上吃了些虧,我自然識得他!”赤雲真人輕輕回答。
然而,便是這一句話,更是讓慶永隋升起了更大的希望,他馬上開口說道:“太好了,我得貴派一位與我兒交好的核心弟子傳信,言道,薑岩此人最是記仇,睚眥必報,而且殺心很重。他殺了我兒後,立刻連夜往我這裏趕,放言勢要殺我,以斬草除根!真人可立刻告之你那位老友,來此殺他!”
慶永隋這話用了些心思,說的話半真半假。
赤雲真人看著激動的慶永隋,點點頭道:“如果真如你所言,此確實是擊殺薑岩的大好時機,我也當知會我那老友。不過那薑岩要趕到榮祟堡,再快也得有數日時間,你無須著急。據我那老友說,這薑岩修為不強,但卻有一聲身古怪異術。此事你我急不得,當從長計議,好好布置,免得到頭被他逃走,功歸一簣!”
兩人說得入勁,卻沒發現,邊上的兩位大能者,麵色一變再變,已然是坐立不安。
一位才入化氣就能單人擊殺慶長風這等化氣圓滿核心弟子的人物,又是能讓白雲宗的大能者吃虧的人物,那必然深受炎宗大人物們看重。因此,給兩人多少膽子,他們也不敢對這樣的人物如何。
“你們兩位要報仇沒關係,可別拉著我們啊。我們這種有家有室,又沒強硬靠山的人,可沒本事攙和這事呀!”兩人心中叫苦不休。
此時,圓月西落,紅日未起,天地一片漆黑。
忽然間,赤雲真人皺眉四看,“起霧啦!”
榮祟堡坐落在兩片小山脈中間,嚴格來說屬於山地氣候。山地氣候早間多霧,眼前現象實屬常見。可在座的乃是三位大能者,他們神魂強大,可感知天地道理,對周圍的點滴變化可謂了然於心。什麼時候下雨,什麼時候起霧,這最簡單的氣候變化,自然屬於他們感知的範圍。
三位大能者心底都提起了警惕,但他們仔細感覺著水霧,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便把這份警惕壓在心底。
這等情況下,林之昇猶豫片刻,便朝慶永隋道:“三王爺,老夫家中正有要事,便先告辭!”
慶永隋麵無表情地看了林之昇一眼,“請便!”
緊接著盧勝梅走前一步,抱拳道:“王爺,我如今正在感悟一門道理的關頭,那薑岩既然還有數日時間才到,我便回去抓緊感悟。等那薑岩來了,王爺隨時可召喚於我。”
慶永隋麵色陰沉了下去,他兩眼緊緊盯著盧勝梅,咬牙道:“好,很好,請便!”
盧勝梅有些尷尬地朝慶永隋再次抱拳,隨後緊隨林之昇踏上屋頂,轉眼遠去。
慶永隋心中透亮,這兩人必然是一去不複返。他心頭忽然升起一種人走茶涼的悲涼感。
慶永隋已經年近六十,唯一的兒子死了,便等於後續無人。林之昇這等家族自然要考慮在他身上的付出值不值得,因此對於林之昇的離開,慶永隋盡管很不舒服,但心裏卻是理解的。
然而,盧勝梅卻不同。盧勝梅乃是依附於慶永隋,依靠慶永隋大力提供幫助,才有的今天。付出這麼久,如今真個到了需要用他的時候,他卻毫不猶豫走了!慶永隋氣得渾身發抖,如果慶永隋有能力,他恨不得一掌拍死這等忘恩負義之徒。
慶永隋好不容易崖下心中怨恨,見赤雲真人正微笑著看向他,渾然一副世外高人,高高在上的摸樣。慶永隋暗自歎了口氣,朝慶永隋微微低頭,抱拳道:“卻教真人看笑話了!”
慶永隋一生高傲,從不向任何人低頭,這方姿態,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可見,他已然是無奈到了極限。然而,一想到萬知仁傳來的密信中所描寫,薑岩竟然能孤身一人闖入數百位白雲宗子弟居住之地,在七位白雲宗核心弟子與數百位白雲宗弟子的緊緊包圍下,依舊將他的王兒斬殺。最後毫發無損,瀟灑走人。
如此恐怖人物,慶永隋已然沒有了親自報仇的底氣。如今,他隻能借助外人的力量,因此他不能不低下他高昂了一輩子的頭顱。
“王爺,不必在意這等小人物,以他們的本事,在與不在都無關緊要!”赤雲真人微微一笑,道。
至此,慶永隋,唯有心中感歎,到底是宗門武者底氣渾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