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宗的宗號,並非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冠名。隻有宗派的核心弟子、承傳弟子,以及修為達到化氣之上的炎宗弟子,才有資格被冠名。
孤山真人門下有連山七子,分別是龍獅虎豹、雕鶴鰩。連山七子個個不凡,人人都被冠以連山之號。薑岩的師傅便是連山虎,顧芳華則是連山鶴。
連山半山腰,有一塊向東的院落群,共有七座,一字排開。薑岩此刻身處其中一座,正站在後院一塊大概三十丈寬,由青玉石鋪就的演武場中,一招一式,時而快到殘影連連,時而慢到點點移動和發力之機都清晰可見地演練著猛虎刀法。
隨後,在這塊演武場上方,又不斷出現一座百丈高山峰虛影。正是薑岩在雕琢山動這一式天象級武技。隨著煉體境界的提升,薑岩已經能勉強做到催動山動,卻引而不發,然後慢慢散去。是以,催動出山峰虛影雖然動靜頗大,但卻隻有小彤小凡兩個少年注意到。
此刻,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不知不覺停下了手中的拳法,張大嘴巴直愣愣地看著薑岩。好一會兩人對望一眼,俱都發現彼此眼中的羨慕和興奮。
薑岩在雕琢自身武技時,都會極盡自身精神意誌,灌注其中。對於兩小的異常,也沒有注意到,或者在他心中已經把兩小當作自家人,根本沒有提防之意。
“好~!”陡然,一聲輕喝從演武場邊上傳來,隻見顧芳華,滿麵笑容,笑嗬嗬地走了進來。
“老爺!”兩小頓時迎了上去。
顧芳華順手攬過兩小,對著薑岩說道:“岩子這一式武技雕琢得越發流暢了,等你入了宗門,得了上好的煉體功法,相信肯定能更好地掌控這一式武技,做到收發由心的完滿之境!”
“師叔過譽了!”薑岩收了架勢,回道。
“想當年,你師叔我修習天象級武技時,足足耗費了半年時間,才能做到初步催動打出,與你相比??”顧芳華不無感慨地看著薑岩,“哈哈,見到你,師叔是常常禁不住自卑啊,哈哈!”
薑岩無言語,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見此,顧芳華又是哈哈大笑,搖搖手說道:“好了,你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話太少。不說了不說了。走,你師祖正等著我們,別讓他老人家久等了!”
薑岩精神一震,不禁仔細查看了下自身上下,見一身衣服幹幹爽爽,沒有半點汗跡,也無異味,才鬆了口氣,快步跟向顧芳華。
連山高且險,地形極為複雜,有許多地方都是垂直上下不下百丈的懸崖。孤山真人的居住地,餐雲崖正是位於一處朝東南的巨大懸崖之上。
懸崖無路,隻有青黑色光禿禿的岩石,間中有幾株古鬆,在懸崖邊上探雲攪霧。
此時正值清晨,金烏初升,暈紅的光芒穿破重重水霧,灑在懸崖之上,畫出一副令人心曠神怡的仙境圖。
通往餐雲崖的道路就是那一根根垂釣崖邊的古藤,薑岩與顧芳華二人手腳並用,也過了一會才登上懸崖。
進入薑岩眼簾的,是一塊平坦寬闊的石台,石台中有一間木房子,木房子很簡陋,薑岩幾乎能一眼看清裏麵的東西。在木屋的後麵,有一條小瀑布,瀑布不算高,水彙成一塊白簾注入下方的一潭清水。水邊是一張光滑的石桌子,石桌子邊上隨意擺放這幾把石墩,當作座椅。
薑岩隻是一看,就有種仙人歸隱處,也不過如此的感想。
這時,顧芳華拉了拉薑岩的胳膊,薑岩順著顧芳華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崖邊一棵蒼鬆下,有一位壯碩的老者,正盤坐於一塊光滑磐石上,麵對著朝陽,安坐不動。
“他就是我的祖師,孤山真人!”
此情此景是那樣的安詳和諧,薑岩心有不忍驚擾之意,隻是任由顧芳華拉著往前走。
餐雲崖很寬大,但薑岩依舊很快走到了老者身後。
走近後,薑岩敏銳地感覺到,老者身上有股玄妙的力量在攪動他周身的天地,同時似有一縷縷力量被老者吸引,隨後被納入老者身體中。此刻,薑岩已經盡數收斂“見微”異術之能,可這份感覺依舊如此清晰,薑岩不禁暗自驚心。
“煉神之境的大能者,果然難以想象!”
顧芳華走到老者身後幾步之遙時,就站定身子,躬身垂首,靜立一旁。薑岩機巧地有樣學樣,隻是一雙眼睛卻沒有半點離開老者身邊的意思。薑岩此刻的心神已經被老者身上的玄妙氣息深深地吸引。
按理說,以凝勁期的境界,根本就看不懂,甚至感覺不到老者身上的波動。然而,薑岩不但曾經降服一縷天地之力,心中的刀意更是在絕境之下得諸多天地道理灌注,凝成一座萬丈高山,而在前些時間,神玉丹田又強行吞噬高品靈丹,將靈丹中蘊含的絲絲道理凝成一片紋理烙印在神玉丹田深處。有那得諸多天地道理關注的刀意以及神玉丹田深處道理所化的紋理供薑岩時時參悟,薑岩早已經熟悉了這些玄妙的氣息。自然而然的,也對老者身上引動的力量波動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