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救著佳人就能和睦相談的柳輕非萬萬沒有想到零會向後勾腿踢自己的膝蓋骨,當下他兩道秀眉緊緊隆起,手一鬆便讓零溜了開去,謹慎地站在距離自己三尺的地方緊盯著他。
“你懂功夫?”甩了甩受痛的左膝,柳輕非也沒意思再玩謙謙君子的一套,臉上的笑意淡去,皺眉問了聲。能讓身懷身後內力的他感到疼痛,眼前女子的力氣絕不是普通人所擁有的。
彎腰抱起了地上豎起了一身白絨絨獸毛、齜牙利嘴滿目猙獰的流火,零輕輕地撫摸著它,淡淡地回道:“不過是懂一些人體構造和搏擊技巧罷了。”
“搏擊?江湖上從未聽說過這一種功夫。”柳輕非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望著零,“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說了,我就是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不懂武。”雖然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柳輕非甚至知道這就是上官婉兒的身體,但是他就是不相信眼前這個帶著深重疏離感與酷意的女人就是上官婉兒,“還有,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上官婉兒今生都不可能做到。”
“你憑什麼這麼說。”零的眼眸中泛著淡淡的戾意。
柳輕非一瞬不瞬地望著零,一張傾城的美顏沒有半分玩笑地回了一句:“因為她是一個懦弱不敢麵對事實的人。”
驀地,“嗖”的一聲,柳輕非還未察覺過來,適才還在零手中握著的那支發簪直直地射向他的左胸,雖然他馬上閃離了開去,卻仍是讓那尖銳的簪尾劃開了衣袖。本來未著幾件衣衫的手臂硬生生地劃開了一道血痕,鮮紅的血液慢慢滲了出來,讓那片紫紅的袍子更顯深沉。
“不準任何人,詆毀上官婉兒。”零的雙眼滿是肅殺之意,一雙纖手緊握成拳,渾身散發的疏離之意讓身後的小翠驚嚇地後退了幾小步,麵上滿是恐懼之色。
“你……”柳輕非剛想舒眉說她終於承認她不是上官婉兒的時候,卻敏銳聽得遠遠有一行人煞氣衝衝地趕了過來,他馬上正了正神色,留下一抹略帶深意的笑容柔聲說了一句:“你很有趣,我們很快便會再見麵。”說罷,他身形一閃躍上了後頭那棵枯樹,薄雪飛飄中,忽然就失去了他紫紅妖豔的身影,僅是留下地麵那支沾有些許紅意的發簪,在白雪地上顯得紅顏突兀。
並未來得及考究適才發生的這一切,零戾氣未收便快步轉身走到小翠的麵前,拾起地上的流火塞入她的懷中,不容拒絕地吩咐道:“你先回房裏,除非我回房,否則無論外頭有什麼事你都不準出來,聽清楚沒有。”
小翠愣在了原地,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得院落外頭竟漸漸有了些喧嘩聲。隨即,零用力把小粗往雅室的方向推去,麵色冷沉地催促道:“快。”小翠點了點頭便帶著一臉惶恐的表情往雅室跑去,剛剛闔上房門便聽得那喧嘩聲適時出現在院落裏。
彎腰拾起地上帶血的發簪藏於衣袖中,零一臉從容的站在院落的拱門前,麵無表情地望著適才瘋狂逃竄的幾個殘花女人竟帶著一幫手持木棍的家仆圍在了拱門前。
“你們給本小姐狠狠地打她!打一棍賞五兩銀子!”上官蓉蓉左邊的臉紅腫著,頭發雖然經過些修整,但是仍是透著些淩亂,加上麵上被淚水洗去的妝分,就如同街頭落魄的嬸婆一般嘶吼了一聲。在她的身後跟著的正是這上官府的另外兩名上官小姐。
上官飛燕一臉紅淤,腳步浮陳地整個人靠在了奴婢的身上,甚至還有一名大夫就站在她的身側為她包紮那隻被零用力踩下骨裂的左手。此刻,她滿麵怒氣地附和上官蓉蓉道:“沒錯,若是誰打得最狠最多,本小姐獎讓總管升他的職並增加他的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