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拿箭射你?”胤禛愈加不信,胤祥臉上也現了狐疑。
抓到機會,我趕緊點頭“是,是,那箭從奴婢背後過來,射到了樹上。春花,秦鎖兒,秦栓兒也都瞧見的,那支箭,秦栓兒認識路,讓他去找”
胤祥點點頭“四哥,若真是如此,這便是諾敏惹事在先,怨不得綺福晉”
胤禛沉吟片刻,橫抱我起身上馬,吩咐“秦栓兒,你來帶路”
箭沒了,但樹還在,連帶樹上的箭眼也在。胤禛,胤祥瞧了一遍,再讓春花,秦鎖兒,秦栓兒複現了一次方位。胤禛淡淡的扭過臉問“王公公,您可瞧明白了?”
“回四貝勒,老奴這就回宮複命”隨從中閃出個花白頭發的太監“隻是,太後傳綺福晉過去”
胤禛冷漠的瞧了我一眼“她受了驚,騎不得馬,待找著馬車後,我立刻送她過去”
“是,是”老太監陪笑著拱了拱手“那就勞煩貝勒爺了”
目送老太監騎馬而去,胤禛低頭瞧我,那眼刀,剮得我全身冒汗。
“你不知道她是和碩格格?”胤禛譏笑“圍場規矩,不是和碩格格以上的品級,進不來,你怎麼說?”
誰知道這圍場裏這許多破規矩,我無奈哭笑“奴婢不是和碩格格,不也進來了嗎?”
“你是爺的庶福晉”胤禛又敲我的頭“福晉和格格不一樣,不許東拉西扯”
“是,是”我剛欲點頭,旋即又憶起不能一味奉承,便硬生生梗住了脖子,一動不動的思索,到底該如何回話。不想胤禛的嘴角卻翹了起來,拍拍我的臉一陣輕笑“罷了,一會兒見了皇太後,你便就這般如實回話吧”
坐著高福不知打哪兒變出來的馬車,胤禛送我去太後營帳。走到半道,那個王公公又騎馬過來了,攔著馬車宣讀最新指示“太後口諭,著太醫院羅美與郭絡羅氏診脈”。這是難得的恩典。我在馬車裏磕首謝恩,順帶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太後那頭兒,算是穩住了。
羅美,現太醫院醫正,以康熙十四年集前賢效方及自製方一百三十餘首,成《古今名醫方論》四卷,而聞名天下。我以為其人該是個白胡子老頭兒,誰知見了麵方知,竟是個須發黑亮腎氣十足的儒雅帥哥。
左手蓋了帕子使羅美捏著,所以我拿便右手掐算,現康熙四十年,嗯,這就是說二十六年前,羅美未及弱冠便已成了名,又或者這人於養生確有一套,使人瞧不出年齡。
“綺福晉”羅美放開我的手,立了起來“您受了些驚嚇,發了心悸怔忡,奴才下處有些應急的天王補心丹,這就使人取了送來。”
“您這病症兒,雖險,但日後若隻管好生養著,”羅美笑了笑“每晚臨睡前,吃二十粒丸藥,倒也沒啥大妨”
又要吃天王補心丹,我的頭立時痛了起來,上一世,就是這個藥,不想,到了這三百年前,以為終於解脫了,誰知它陰魂不散的,今兒竟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