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綺禮,相默無言,許久綺禮長歎了口氣,我強笑“可惜了你的苦心”
“放心,四貝勒沒認出你來”綺禮永遠知道我的心事“據說是德妃娘娘相中了你,認為你會生養,而且為人穩重。特地跟皇上討了你過去”
“會生養?”我撕開麵具開始咆哮“這虔婆怎麼不討頭豬送他兒子房裏去,一氣下十個,豈不省事”
“再說了,四閻王不會生嗎,這三天兩頭的滿月酒帖子都誰下的”我陰暗的譏諷“可惜啊,養不住。生一個,死一個,生一對,死一雙。”
“不說造橋修路吃齋念佛的積德,反倒整天把人往火坑裏推。這樣下去”我冷笑著詛咒“還得”
“嗚嗚”綺禮捂住我的嘴瞪我“咒誰也別咒自己”
“知道了”不耐煩推開綺禮的爪子,我喘口氣繼續“我給他瞧過相,即便他將來富有四海,於這子嗣上終究是要傷心的”
“胡說什麼”綺禮驚恐的捂住我的嘴壓低聲音喝止“這話也能說”
“行了,不說就不說”我回頭喚人“春花,把我賬本拿過來,格格我要交代後事”
“三哥,這三千兩銀子你拿著”
“這是做什麼”綺禮立了起來“妹妹,萬事好商量,你可千萬別做糊塗事”
“放心,我不會尋短見的”我苦笑“三哥,記住我今天說的每一個字”
“所謂月滿則虧,郭絡羅氏一門榮寵已致巔峰,三個女兒都許了阿哥,即便今後再有榮寵,也越不過這個了”
綺禮點頭“你說的是”
有了綺禮的鼓勵,我一氣說出心裏的謀劃“自打安親王過世後,削諡號,降王位,未及十年,安郡王府已衰敗如斯”
“現今府裏的榮華,依賴的不再是軍功,而是女人裙帶。上一輩兒是宜妃娘娘,這一輩兒是綺霞。”
綺禮的臉陰沉下來,我也歎了口氣“雖說五貝勒聖眷甚好,對府裏也是多加照應。隻是,明珠落勢,大阿哥便失了聖心。將來,誰能保證”
我住了口,緩了語氣“總之,將身價性命係在旁人身上終究是不可靠的”
“妹妹,你到底想說什麼”綺禮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感慨“要我做什麼,你隻管說。”
“是,是”我陪笑“我琢磨著春花,春柳年紀大了,該找婆家了。金嬤嬤徐嬤嬤年歲也大了,需要有個莊子立身養老。而郭絡羅家是靠不住的”
“春花,春柳,雖說是丫頭,可到底伺候了我這些年,做為主子,於情於理,都該給她們一個好歸宿”話語間忽覺委屈,眼淚便下來了。
擦了一刻眼淚,我方能繼續“她倆的夫婿,便隻拜托你了。不拘滿漢,不拘家境,隻兩條,一得是她倆自己瞧中的人,再就是三媒六聘的正頭夫妻”
“格格,我不嫁人,我願意伺候您一輩子”春花撲過來抱住我的腿。
“去”我一腳踹開“省省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想我養你一輩子,做夢去吧”
我抹臉照鏡子,沒一處象冤大頭呀。
春柳跟著淌眼抹淚“格格,我們走了,您私房錢誰幫你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