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身影如青鬆筆直,從此世間再無神(完)(1 / 3)

天地間,混沌氣流湧動,那是物質的最終形態,也是最初存在。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在那物質轉換成最微小的混沌氣流中,開始產生微微變化,兩道身影慢慢凝聚了出來。

“哈哈!”其中一道開始逐漸由虛轉實的身影中,突然仰天大笑道:“我沒有逝去!我注定即將永生不滅!”

“如來,你為了超脫,已經舍棄了一切。”另一個身影金蟬子開口道。

“我就是你,金蟬子,這樣有意義嗎?”如來道。

“有,如來,我已經明白,我不是你。”金蟬子搖頭回道。

“哈哈,就是我不是你,你不是我,金蟬子,那還重要嗎?”如來猖狂大笑。

“有。”但這一次,卻不是金蟬子回答他,在他們頭上的高空中,一塊散發無盡滄桑歲月氣息的石碑破碎虛空鎮壓而下。無盡的火焰從那虛無的通道中破空而來,八戒站在那無盡的火焰之上,回答了如來。

“三大不可之地的有情界,也出現了。”如來好像早已算到了什麼,並不顯得驚訝。

金蟬子反而不平靜了起來,看著八戒道:“沒想到,我們師徒還有相見之日。”

“師傅。”八戒含淚喊道:“再次見到你,真好。”

“死亡,是最後的結局。死亡,也並不是最後的結局。八戒,你明白了嗎?”金蟬子道。

“我明白。”八戒在悲笑中淚落回答了他。

“那就好。”金蟬子神色動容突然發現了什麼。道“八戒,原來你是眾生相,有悲傷,有歡樂,有絕望,有希望,有恐懼,有勇氣,你不是眾生,卻集結了眾生。你才是眾生最後的希望。”

“我知道,我是這個有緣人,不是注定,但也是注定,我沒有來,也會有另一個我會來。”

“八戒,讓為師再看一次你本來的樣子。”金蟬子神色中帶著滄桑一笑道。八戒應聲挺直了腰。

這一刻,他一反常態,站得筆直,如同萬年青鬆,風吹雨打不倒。

“一頭蠢豬,就算帶著一個殘破的小世界,就敢來逆我胡須?”如來開口了。

“哈哈,如來,俺老豬雖變成了豬,但你認為俺老豬蠢,你就錯了,這天地錯了。”八戒淡笑對著如來道。“而且,我原先不是豬,我是有名字的,我為後羿!”

“是你?!”如來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頓時驚住了,他沒有忘記那個當年神勇無敵箭術無雙的存在,曾經逆了天道最快成為最強大的存在之一,連天帝都對其退讓三舍。

不過他最後為了平金烏十日大劫,受到了無法想象的重創,最後還是死在了他的大局下。

“但又有何意義呢?就算你逆天輪回重生,你現在注定也回不了了當年的巔峰。猶如螳臂當車。”如來平靜了下來。

“如果這是冥冥之中眾生大局,命數之劫,打不破絕滅。我有選擇,現在沒有了選擇,也是選擇,唯有一戰!”八戒淩然的道。

“燃燒吧,這無情的一切!”八戒仰天迎向如來閉目喝道,同時激發了有情界,那順著通道而下的天火燃燒的更猛烈了。

“這是什麼?”如來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突然臉色大變。“女媧,你好能耐!逝去無盡歲月,居然還布下了如此後手!”

八戒卻沒有再理會他,看著那無盡的火焰溫柔的道:“月兒,我們再一起走最後一程吧。”

“恩恩。”一聲非常輕微的聲音回應了他道,或許隻是那火焰燃燒的聲音,但他依舊滿足的笑了。在他眼裏,此刻輪回生滅,如過眼雲煙。

“無情火,有情天。”他此刻平淡的道,那無盡火焰卻受到了他的召喚,化為了兩條盤踞天地間的火龍,一籃一紅。

“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不甘心!”如來看著那兩條火龍,驚恐的大喊道。

“八戒,辛苦你了。”金蟬子苦澀中淚光閃爍的道。

八戒微微一笑已對,立於兩龍之間,灑脫的道:“再讓這天火燃得猛烈些吧。”接而他的身體也開始自然了起來,他以自己為薪火,以點燃女媧創造的有情界聚集的有情意誌,去焚盡充斥在天地間無情的意誌。

他飛舞了起來,那兩條火龍隨他而行,點燃了天地間所有的無情物,整個天地間頓時一片火海。

“不!!”如來痛苦的嘶吼著,他這次真正感覺到了死亡的濃鬱氣息,但這注定是無用的掙紮。

“月兒,我來陪你了。”八戒眼神中充滿期待的道,這火焰好似焚燒的不是他的身軀,他的靈魂,反而是通向他與嫦娥相見的世間最美之路。

“夢裏夢外如夢幻,夢悲夢苦人夢間,夢前夢醒春秋夢,夢夢相連夜夢回。”他癡癡吟唱道,接而他笑了。“我就是自己的意義。我就是為了自己而生,為了自己而死,我徹底懂了,我無悔。”

“八戒!”金蟬子對著最後一刻的八戒不舍的大喊道。

八戒回望,道:“師傅,好好活下去,重新開創一片天地,不要讓我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

這是他最後的話,他最後也化為了一團火焰,火紅火紅的,融入到了那紅色的火焰巨龍中,最後與那條藍色的火焰相互糾纏,消失在天地間。隻剩下那無邊無際的火焰在灼燒著,隻剩下金蟬子在唯一能夠安全存在有情的生靈的地方。

“不!”如來的怒吼聲越來越小,直至徹底消散於虛無中。

那大火還在燃燒著,一天又一天,金蟬子癡癡的看著這一切,他更加透徹了生命的本質,生命的意義:“這就是我追求的大乘佛法嗎?還是有情眾生?還是其他?還是都是?”

金蟬子不知這樣過了多久,最終一道聲音打破了金蟬子的沉寂:“和尚!和尚!你在哪裏!”

金蟬子定眼看去,一道身影毫不猶豫眾生於那還在燃燒的火海之中,向他飛舞而來。

金蟬子看清了那道身影之後,頓時打破了他萬古的形象,牙齒俱裂,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要!!!”

那火焰中的女子卻不管不顧,尋聲向金蟬子的方向而來,歡喜的道:“和尚,你在哪裏?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金蟬子淚水橫流,看著那漸行漸進的她道:“你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

“我沒有和我的臣民們去參加那場戰鬥,卻躲到了世界的邊緣,隻是為了再見一見你,你這傻和尚。”

“如果這次你真的要死了,那就讓我來陪你吧。”女兒國國王終得見他,看到他被團團火焰圍住,癡癡笑道。她卻沒有注意道,那滔天的烈焰,已經開始燃燒她的身軀,焚她的靈魂。

“我隻想離你再進一些,這次不要再丟下我了,你做什麼我都跟隨你,什麼都也無所謂。”

“我不再丟下您了,快過來!”金蟬子絕望的嘶吼。

她終飛進了他的懷抱,癡癡的看著他道:“見到你沒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