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僅僅是摟著入眠,都覺得是偷來的幸福。
猶記得那次靈山之上,去報仇的葉君恢複了荼蘼的記憶時,北冥爵就是做夢都不敢想,有一天他還能擁著荼蘼入睡。
荼蘼在想起前世種種之後,也不敢想象,他們還又機會重新到一起。
彼此擁著,抱著,呼吸著彼此的呼吸到半夜,才慢慢睡著。又唯恐一閉眼,這一切就是一場夢。
翌日。
窗戶的晨光透過床上的紗帳,落在緊緊相擁的兩人的臉上。
北冥爵小心的睜開眼睛,當看到麵前柔美的臉時,不安的心終於放下。
荼蘼揉揉惺忪的眼角,也是一睜開眼睛就是北冥爵放大的臉。伸手摸摸,還是熱乎的,熱乎的那麼真實。
兩人忽的相視一笑,雖然再找不到雲殿時候的感覺,但是這感覺裏多了更多從前青澀,朦朧時候不解的深情。
三天之後,北冥爵自己修煉,加葉君的幫助,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但也達不到十方山上神時候的修為,如今隻有從前兩三成的功力吧。
北冥爵知道修煉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是葉君忍著三天沒有見他的妻兒已經是極限了。
北冥爵帶著葉君,帶著荼蘼下到人間,到了極北苦寒之地。來到月娘和孩子的冰洞前,伸手打開冰洞,將冰棺輕輕移出。
當葉君看著冰棺慢慢出來冰洞的時候,當他看到自己妻兒依然熟睡,麵容姣好的時候,葉君一個硬漢也控製不住撲到冰棺上,用臉貼著冰棺,手隔著冰輕輕摸著妻兒的麵龐,眼底留下清淚兩行。
荼蘼不忍的轉過身去,北冥爵卻拉著荼蘼到另一邊的冰洞,然後又弄出一個冰棺。
荼蘼看到冰棺裏的阿離,看著阿離躺在一片雪白裏,栩栩如生,就如同睡著了一般。她輕輕走過去,曾經和阿離的一幕一幕就如同在眼前。
阿離說,自己生來就帶著使命。
阿離說,不得好死是自己的下場。
阿離就好像天上的雪蓮,聖潔幹淨的看一眼都覺得是褻瀆。
如今,他長眠在冰雪的世界,會是他最好的歸宿麼?
荼蘼隔著冰,一點一點摸著阿離的容顏,摸到心頭打著哆嗦。
“荼蘼,葉君,你們不要太傷心。或許他們現在的死亡隻是暫時的,或許在有一天,他們還能和我們一樣活著也說不定。”北冥爵見兩人都哀傷不止,突然說了一句不可思議的話。
葉君猛地轉頭看著北冥爵:“你說什麼?你說我的妻兒還有可能活過來?”
北冥爵點點頭:“事在人為,我相信會有辦法的,但現在不是時候,我們要回去八荒從長計議。”
葉君看到了妻兒無恙,甚至還看到了希望,滿心歡心,將妻兒的冰棺重新封好找冰洞裏。北冥爵也將阿離送回原位。
妖王殿。
葉君迫不及待的問北冥爵:“你說我的妻兒有可能會活過來,要怎麼做?隻要有一點辦法,我都會拚了命去做。”
北冥爵不答反問:“曾經上古仙界流傳一個傳說,說凡間的人都是女媧用五色泥土捏造的,你聽說過麼?”
葉君點點頭:“這個傳說當年我在仙界的時候也聽說過。但是上古仙界的神仙,在經曆那一場共工不周山天劫後,都已經作古,消散在宇宙塵埃了。這個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都很難說,更別說,即使是真的,又對複活他們有什麼關係麼?”
北冥爵幽幽道:“如果是之前,我也隻是將哪一個傳說當成是一個傳說,更不知道該去怎麼複活一個人。但是,現在,我似乎有了那麼一點點頭緒。”
“什麼頭緒,你倒是快說啊。北冥爵,你別掉我胃口了行麼?你知道的,我為了我的妻兒,可以付出一切,哪怕要我的魂魄,我的命,我們一起重新去投胎都可以。”葉君這個急性子一聽到這兒,立刻著急了。
北冥爵道:“我們現在就要想,這傳說是真的。那我們隻要集齊五色泥土,重新捏造出已故凡人的模樣,就可以借娃娃的魂魄重新活過來。隻是活過來的人會和剛出生的人兒一樣,智商很少,要一點一點的去長大。”
葉君激動的一把拉住北冥爵的衣袖,急切的說道:“我不怕等,我已經等了那麼久,還怕再等月娘慢慢想起我麼?就算她一輩子都不再想起我,那我也能讓她重新愛上我。北冥爵,你隻要告訴我五色泥土在哪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