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爵想說他知道了,她出宮不是貪玩,不是想離開,是為了給雅蘭打通筋脈,他不該那麼生氣對她。但是如果說了,就等於把楚淩風給賣出去了。那樣以後秦九兒就不會心無芥蒂的什麼事都去找楚淩風,對她的探究就會少了一條途徑。
北冥爵繃緊嘴唇,什麼都沒說。將藥膏子放到床頭紅木雕花櫃子上,就開始寬衣解帶。腰帶放在金鑲玉的梅蘭竹菊屏風上,回手又開始解衣袍上的帶子。
秦九兒眼角跳了跳,“北冥爵,你要幹什麼?”
“夜深了,該睡了。”北冥爵說的自然而然,好像他們什麼矛盾都沒有發生一樣。
“夜深了不假,你有你的清寧殿,幹什麼來我這兒睡!”秦九兒氣的站到床上,伸手指著北冥爵,胸口一起一伏。他這是把自己當成空氣了?把自己的生氣當成屁了?
“清寧殿裏沒有你。”北冥爵依然說的自然而然。然後脫掉外袍,就剩下白色中衣中褲,也不管秦九兒是不是在床上站著,在床邊的一個小位置,躺下就睡了。
清寧殿裏沒有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勝過無數情話。秦九兒不知道怎麼的,所有的怒氣,所有的委屈,就因為這一句話,瞬間灰飛煙滅了。
自己在秦府的時候,宮裏沒有自己,他深夜也要到有自己的地方睡覺。
如今自己來宮裏了,清寧殿裏沒有自己,他不顧剛剛生完氣,依然要來。
這是他已經離不開自己了麼?還是覺得哪兒有自己哪兒才是能讓他安心睡覺的地方?
一個站著,一個躺著。秦九兒居高臨下的看著北冥爵,他神情有些疲憊,眼底都有一些青色。顯然是多日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是啊,快四更天才睡,五更就要起床。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而且,他今天終於提前回來,自己卻不見了。他的生氣更多的應該是擔心吧。就好像從南青出來的一路。白天趕路,晚上他也是讓自己睡覺他在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一天,兩天,連著五天,他的眼底也出現了這樣的青色。
秦九兒想到這兒,不氣了,吹滅蠟燭,拉上床帳子,自己和衣到床裏躺下。雖然還不願意和他離得很近睡覺,但是這無疑是已經原諒他了。
秦九兒躺下,黑暗裏輕輕歎口氣。其實自己和北冥爵就連冷戰,就連生氣都沒有時間的。三個月,不到一百天,過一天少一天,好好享受深愛都來不及,為什麼還要生氣啊。
北冥爵睜開眼睛,見秦九兒背對著自己躺下了。很安靜,還有輕輕的歎氣聲,不知道是什麼讓她覺憂心。更或許,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走近她的心。
北冥爵開始以為自己很了解秦九兒,狂妄的,驕傲的,聰明的,狡詐的,善良的。可是隨著越愛她,越發現自己看到她的一切,都是表麵的。她的內心,自己從來就沒有走進去過。如果走進了,就不會有那麼多自己不知道的謎團了。
她的內心是什麼樣的?她不敞開內心給自己看,是不愛自己,不信任自己,還是那個內心是血粼粼的必須要藏住?
北冥爵怕惹了秦九兒的煩,沒敢往她身邊靠,重新閉上眼睛,能這樣嗅著她的芬芳睡覺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是那些謎團還要解開,看來不能從秦九兒這兒下手,要從雅蘭的身上下手了。
床很大,兩人一個床裏一個床邊慢慢睡著。隻是,到早上北冥爵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緊緊的摟著秦九兒。他努力想了想,也想不出熟睡的時候是誰主動的,反正之前兩人各守一邊,現在兩人都在床中間。
懷中馨香,溫軟怡人。低頭,就是秦九兒睡得很沉的小臉,呼吸很輕,很綿長。
北冥爵一個沒忍住,就親了那撅起來紅紅的小嘴一下。但是親一下,就想親第二下,親了第二下,就不滿足淺嚐。也許是男人早晨更容易衝動,亦或是懷裏的女人真的是太誘人。北冥爵身子一翻,緊緊覆蓋住秦九兒的身子,呼吸都亂了起來。
秦九兒正睡得好好的,隻覺得一陣胸悶氣短,身上好像壓著千斤巨石。想喊,卻發現嘴巴裏滿滿的。猛的醒來,一睜眼,就見近在眼前的北冥爵正如饑餓野獸般凶狠的啃咬著自己的嘴唇。
就知道夜夜與狼共枕,狼總有一天會凶相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