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喝多了,要不是很久沒摸過姑娘了,周霜是絕對不會以這個姿勢睡覺的。徹夜,周霜做了個很甜美的夢,他夢到自己摟著小澤瑪利亞老師,把腦袋埋進了渾圓的胸膛上,有一股濃濃的乳香,啊……周霜陶醉了。
因此,周霜醒來的時候,嘴角還掛著哈喇子,但還沒容他回顧美好時光,就聽到有人陰慘慘地說:“你總算醒了,能把你的腿從我腰上拿下去麼?”周霜一看,自己的老師白滄夷正非常不悅地瞪著他,而自己正像隻章魚一樣纏在他身上。
真喪興,好端端的小澤瑪利亞變成撲克臉了。
“哦,白老師——”周霜嘟嘟囔囔地問:“我怎麼在這呢?”
白滄夷從一把掀開周霜,踢踢踢踏起床扔給周霜一條毛巾和一支牙刷,麵無表情地道:“昨天你們和劉輔導員一起去喝酒,你們全部都喝醉了,讓劉輔導員一趟趟送你們回去,最後他實在沒力氣動了,就把你扔到我這來了。”
白滄夷在學校附近買了個小高層公寓,離昨夜他們吃飯的地方很近。
“哦。謝謝老師收留。”周霜敷衍道。
白滄夷比周霜隻大了四歲,他是本校研究生留任,教周霜這個班高數,是男生最痛恨,女生最花癡的老師,周霜也不例外,對白滄夷不劃重點不透題不和學生打成一片不高抬貴手,連59分都打的出來的品行很不齒。
“過夜費一百二十塊。”
“哈?”
白滄夷抱臂睇周霜一眼,“怎麼?想白住?”
“老師你不用這麼摳門吧?當借宿一夜也不行?”
“哼,你在我床上吐得昏天暗地,難道我不用付給洗衣房錢?”
周霜瞟了一眼衛生間的角落,果然有一堆床單,雖然有些愧疚,但周霜依舊老大不樂意,好歹有半年的師生情誼,白滄夷怎麼連這點錢都要啊——
周霜尋思了一下,犯不上為了百十來塊去得罪白滄夷,搞不好打好了關係,期末高數很容易就過了,於是,周霜很自覺地掏出了錢包,抖了兩抖,空的,再抖一抖,啊,想起來了,昨晚結賬的時候,謝新鵬和輔導員搶著買單,沒帶夠錢就把自己錢包掏空了。
“老師,我這會沒錢,回頭取了給你。”周霜說完就把錢包塞進了褲兜,自顧自地對著鏡子刷牙漱口,嘖……白滄夷可會享受啊,全是一水周霜不認識的外國牌子,真不知道老師那點工資怎麼夠他花——
“給。”白滄夷把東西放在洗手台上,“洗麵奶,剃須刀,須後水。”
“老師,不用這麼麻煩。”盛情之下,周霜有點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道。
白滄夷白了周霜一眼,冷道:“反正你都付錢了,自然照顧要周道些。”說罷,白滄夷推了推眼鏡,鏡片泛出陣陣寒光,周霜立即抽抽嘴角,獻媚一般地道:“啊,謝謝老師。”
“嗯。”白滄夷這才滿意地出去了。
梳洗完畢,周霜把東西擺的整整齊齊,在衣服上擦了下手,打算告別離去,剛走到客廳就看到白滄夷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看報,桌上擺著兩碗粥,兩份麵包夾火腿,一小碟鹹菜,難道……他還要請自己吃早飯麼?
“吃——”白滄夷隻說了一個字,然後合上報紙,先動了筷子,周霜在原地想了想,決定還是不惹白滄夷為妙,想當年那也是一挑三的風雲猛男啊——於是,他乖乖坐下來,狼吞虎咽,白滄夷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周霜抖了抖腮幫子立馬變得無比文秀,細嚼慢咽地堪比大家閨秀。
“你把這個簽了。”白滄夷擦了手,推過一張紙條,上麵有倆大字:欠條。
“這就不用了吧?”周霜哭笑不得,好歹他是老師,他是學生,白滄夷害怕自己會賴賬不成?
白滄夷似乎沒聽到周霜說話,他拿出一隻鋼筆放在周霜麵前,然後起身換衣服,裝公文包,周霜瞧著他人模狗樣的德行,忍不住腹誹道:“他媽的還裝英倫範的,簡直比街上小販還精於計算,不就是一百二十塊錢麼……”周霜負氣地大筆一揮,口氣不善地道:“簽完了,謝謝老師收留,我早上有課,先走了。”
“你早上第一節課就是我的課,我開車過去。”白滄夷把欠條妥善收好,然後推了周霜一把,“樓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