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有講,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說得就是正主還未緊張,旁人已經叫嚷開來。
白衣少年眼見吳淵要走,再也忍不住話來,他問道:“少主,就這樣放他走?”
金子眯著眼,懶散地靠在柔軟的墊子上,吳淵許的那個願望就在手邊,他在用心讀著這幾個字。
我等你。
我等你。
淵。
知道我是誰,還等?
若果我不能重新做人,你會怎麼說。
金子沒有回答白衣少年的話,而是喚來一塊烏雲,黑黑地壓住山頭,化作狂風暴雨阻隔吳淵的去路。
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讓兩人的心同時一驚,不禁加快了腳步,急忙往山下趕。可是,天如同被黑幕遮住一樣,一下由晴天變作黑夜,伸手不見五指,哪還能辨去路?
吳淵腳下一快,山泥一滑,跌入一個人的懷裏。
他以為是王振,待看清是金子時,著實嚇了一跳,腳下又是一滑,啊地一聲不由得抓住金子,等找到平衡站穩後,不由得馬上鬆開。
這一抓一放,是又愛又怕。
“你怕我。”金子說。
“是的。我怕。”吳淵說。
“我想你。”金子低低地說。
吳淵心裏柔軟的地方被觸碰到,他緩緩地伸出雙手,遲疑地在空中徘徊,良久漸漸地合攏在一起,將金子抱住。
如果這是生命最後一刻,即將地裂山崩,吳淵也不會後悔。
愛了就愛了。
掩飾幹啥?
愛錯了,就愛錯了。
執迷不悔又怎樣?
救世主的念頭飆進吳淵的腦子裏,他想做他的救主,讓他嚐盡人世開心。隻有他,隻有自己。
天底下,他們如同是彼此的唯一,緊密地貼在一起,中間不留0.1公分的距離。
如果這是一場錯誤,請允許他們繼續錯下去,直到山無棱,天地合。
金子抱著他,風起疾走,霎時回到閣樓,頃刻雲收雨停。
“以後不要惹我生氣。”金子說。
“答應我,不要殺生,別害人。”
“我從沒害過人。那是他們咎由自取。”金子說。
“你……”
“我說真的。他們和我,不過是做交易。各取所需。”金子認真地說。
“答應我,以後別做這種生意。”
金子笑了:“我不做生意,你養我啊?”
吳淵笑了,知道金子是同意了,忙不迭地答應:“我養你。天天給你最好的香燭。”
他心頭的大石徹底落地,這才想起王振,問金子。
金子笑笑說:“莫怕。一會就接他過來。”一邊說,手已經摸上吳淵的褲腰。吳淵也沒推辭相讓,伸手解開了金子的衣領。
派去接王振的是那個白衣少年,他憋著滿肚子火氣,見到王振就全爆發了。王振在失去吳淵蹤影後大叫吳淵的名字,白衣少年學著吳淵的聲音應他:“兄弟,我在這,我在這呢。”
王振信以為真,摸著路前去找他。
怎料,白衣少年引他去的是懸崖邊上,瞅著快到邊緣,猴急地從後麵猛地推了一把。可憐的王振一個踉蹌,失重跌落,驚得他疾呼連連。
白衣少年得意地大笑說:“奶奶個熊,這次大爺還不嚇回本?小樣,感覺爽吧。哈哈。”他把王振嚇得夠嗆,然後飛身下去把他撈住,再學吳淵的聲音的說:“兄弟,要不要再爽一次啊?”說完,又放開手。王振在空中撲騰撲騰,像隻撞入羅網的飛蛾,不知道該飛向哪才能找到出路。
白衣少年玩夠了才收手,把王振放到地上。
“回去不準告狀,否則大爺我不放過你。知道嗎?”白衣少年狠狠地告誡。
王振隻覺頭腦天旋地轉,胃內翻江倒海,剛著地便“哇”地一聲吐出了黃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