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多想下去,便進了凝鬟宮。
紫韻殿如往日那般門敞開,殿內淩亂一片,關緊了窗裏麵顯得黑乎乎一片,她拉開帷悵,打開雕花窗,殿內頓時明亮起來。
殿內的人兒似聞得了有人來了,及了鞋走出來隻見一個身著流彩暗花雲錦宮裝的女靜立於殿內。
惠婕妤走上前,坐於寶座上手摩挲著花梨木案幾邊緣,“惜容華今兒個怎麼有空來了這紫韻殿,不過幾日未見,惜容華是越發美了,看來生活是十分安逸。”
若綰聽不出她的語氣裏是關心,還是嘲諷,隻得勾起嘴角笑盈盈道:“承了姐姐吉言,妹妹過得很是好。”
“是嗎?過得這好,是真好,還是假好,恐怕隻有惜容華一人清楚。”惠婕妤仰首看著外麵開得美麗的牡丹,眼神遙遠而又迷茫,她說的話仿佛不是說與若綰聽,仿佛是說與那端的人聽!
“煙霖雙生花……”
若綰的話還未說完,惠婕妤突然轉目看著她滿眼的冷意與傲視,她的眼神就這般生生將她的話打斷,“你聽誰說的?”
“我隻想從你身上知道一些對於我有作用的東西,而且告知我一些,對你根本是無害!”她終於挑破橫亙在兩人間那層假意!
兩株傲然開放的梅似乎是永遠都不能安然,相擁的活在一起。
她仰首似在咽淚,也似在看那藍藍的天空,從側麵看過去,她的側臉是那麼美,那麼哀傷!
良久,她才轉目看著她道:“我與她是雙生花,隻是我們不能如院裏那牡丹與芍藥開得和睦一些。因為她始終都是贏家,她得他愛,她得父母疼,她是在家是大小姐,在宮內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而我什麼都不是……”她說到這裏整個身體蹲了下來,她抱著自己的頭,她很痛,心在割疼的痛!
若綰見到這裏立下明白,手利索地從自己的兜裏掏出藥塞進她的嘴裏,手輕撫她的玉背道:“隻有放下,才不會那麼痛,她有的,或許你沒有!但是你有的,她或許就沒有!”
惠婕妤臉上痛苦的表情緩下來,抬首看著她,雙目噙淚,“有時我覺得我們是同類人,同樣的淡漠疏離,同樣的傲視!有時看到你趴下,就像覺得是自己趴下了,你如同我的一麵鏡!”
“我不會趴下,因為我身上的枷鎖不允許我趴下,經曆那件事,我同樣能夠站起來,能夠傲視宮,我想你也做得到!”若綰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她們相互依偎!
惠婕妤聽得這話,忽然撩開水袖,一顆鮮血欲滴的守宮砂進入她的眼簾,惠婕妤苦笑道:“我有什麼資格傲視宮,我進宮這麼多年,這守宮砂依然存在,這位份如同虛設,你覺得我能傲視宮嗎?”後妃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