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人(1 / 3)

兩人努力把水裏的人打撈出來,迅速整理“案發現場”,也幫“受害人”換了衣服——衣服是買的,他們絲毫不在意別人裸奔,順帶著也療了傷。

司徒因萬分糾結地看著那人換下來的衣服,上麵大大一個“囚”字相當刺眼。而衣服主人躺在床上,司徒因發現這是一個相當英俊的男人,年紀約莫二十,眉間似乎因為習慣性的皺眉而有淺淺的褶痕,薄唇緊抿,有些蒼白。他手腳上本來還有鐐銬,被沈魁解下來了,雖然司徒因想說不明身份者還是捆著好,但想想要真是什麼高手銬個手銬也不頂用,也沒說什麼了。而且那人還受著重傷,左肩紮著個箭頭,八成是他自己硬把箭折了,腹部也有個刀傷,另外就是左腳的傷口,好像被劃了一劍,居然還沒有傷到經脈,真的是太佩服這個人的RP了。基本上這些傷口司徒因都能處理,所以不用請大夫。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這個男人可能是逃獄被人追殺,然後隨便找了個窗紮進來,結果正中離窗不遠的木桶——呃,這RP還是有待商榷。

但這些都隻是推測,具體事實還是要這個男人醒過來好好說明。其實有的時候救個人隻是為了搞清楚那人為什麼闖進來弄髒自己的洗澡水,跟諸如善良這些美好的品質並沒有本質上的聯係。

沈魁又要了另一個房間,兩個人洗了澡便一覺睡到天亮。幸運的是,天亮後,他們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裏,並沒有到另外什麼奇怪的地方。

整理了儀容,兩人便到那男人的房間裏。進去的時候,男人似乎剛醒,仍穿著白色裏衣坐在床上,沒緩過神。聽到聲音,便轉過頭來,細長的眼睛卻滿是冷漠。

“這位兄台,”沈魁走上前,拱手。“昨日你闖入我們的房間,受了重傷暈在水裏,不知是否還記得?”

男人愣了愣,點頭,掀開被子下床。

“是,多謝二位救了在下。”男人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生硬冷淡,司徒因想,遇到個非疾病性麵癱了。

“不必客氣。隻是希望兄台能告知,昨日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兄台,又是什麼人?”

沈魁直接開問。

男人掃了兩人一眼。

“你們,是這個世界的人嗎?”沒有敬語了。

有那麼一瞬間司徒因一陣激動,他反射性地覺得這是穿越必備語錄,但他又馬上反應過來這句話真正意思。

沈魁替他說了:“兄台是這巨塔外之人?”

男人細長的眼睛有一瞬睜大,很快恢複原來冷淡的樣子,點頭,說:“我叫容二。前些年犯了事入獄,越獄後便逃入這巨塔中。我到這也沒多長時間。”也就是說他對這也不了解。

“恕在下冒昧,昨晚容兄弟似乎正被人追殺?”

“我得罪了這個城裏一大戶人家。”男人倒是很坦誠。“被囚禁了一日,昨日逃出來。”

你是有多倒黴······司徒因很想抽嘴角。

“你們又是什麼人?”

“我叫沈魁,這位是我家公子,司徒因。”

“司徒因?”容二挑眉。“東竺司徒家?武林盟主?”

“······是。”沈魁警惕起來。

“原來如此。”容二說。“聽聞司徒家每一代都會派一位子嗣進入巨塔,雖然目的不得而知,但因為這樣,那個塔內有財寶的傳言才會越傳越厲害。這位司徒因公子,想必就是這一代選出的人吧。”

這段話夠長,但司徒因一點也不開心,因為他覺得這男人話裏的諷刺意味極重,讓他都有點坐不住了。司徒家這麼多年的老傳統,其實聰明人都看得出,這其實就是一個優勝劣汰的事。

沈魁立刻開口:“昨夜便是我家公子為容兄弟療傷。”

“如此,多謝。”容二又一拱手。司徒因想了想,也不打算表示些什麼了——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主,而且一定是個掃把星——他把懷裏的包裹扔出去,指了指對方,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紅衣——裏麵是一套新衣服。

容二打開包裹,明白過來,他看著輪椅上的人,猶豫了一下:“司徒公子不能說話?”

點頭。

“抱歉。”

沈魁看了看司徒因的手勢,明白:“容兄弟身上的傷並無大礙,一日敷上兩次藥幾天便可痊愈,我家公子把藥一並放在包裹裏,另外也放了一點盤纏,容兄弟想必是用到的。房錢我們已經算好。我們不能在這待太久,這便告辭了。”

容二看到兩人做出道別的動作,怔愣著回禮。如果是平時,他斷不會收下這個包裹,可是現在,在這個他搞不清楚的地方,在這種無能為力的處境,他隻能接受別人的幫助。

在找到那個人之前,他絕對不可以葬身此處。

沈魁和司徒因走出客棧。

“那個容二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沈魁低聲說道。“不過,阿因對他倒是很好。”

其實有的時候,這種援助隻是為了給對方一條路以徹底切斷與自己有交集的這條路,達到不惹禍上身的目的,跟諸如善良等美好品質是沒有本質上的聯係的。這是現代人虛偽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