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旻昊下山的腳步越來越沉,挽起脖子上的手巾擦擦汗,抬頭看看天,透過樹影依稀可見南邊漸暗的烏雲慢慢聚攏,好像跟手機的天氣預報有出入。不過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又不是第一次獨自登山遠足,隻要下雨前回到山下的大路上就行了。可心裏不禁隱隱擔心起來:“要是明天新聞報道我失蹤在這山裏,不曉得要哭暈多少鐵粉了。”
長白山的密林其實也算不上讓人害怕,走幾步腳下就有不少當地參農種的仿野山參,遠眺也看得到園參的大棚。沈背著一點點變得沉重的背包朝著山下的大棚走著,可總是覺得這山路越來越難走,那一片大棚離自己也顯得越來越遠。心想著隻要回到那大路邊的棚子,就算遇不到參農也能避避雨。
“真的見鬼了,怎麼感覺越來越遠!?”正犯著嘀咕,大雨卻不期而至,沈隻得戴上登山服的帽子,快步跑向稍前方些的榕樹下避雨。初夏的雨嘩啦啦地下著,想著既然是天氣預報上沒有預報的,肯定隻是場陣雨而已。沈索性找了塊幹爽的樹根旁放下背包,一屁股坐了下來:“剛才怎麼沒看到這棵大樹?”正咕囔著,怎麼感覺屁股下涼涼的,“應該不是坐在樹根上吧。”沈挪開屁股,用手套撫了撫屁股下的“樹根”。這哪是樹根?!落葉下的不是已經倒下且斷成兩截的石碑麼?
一瞬間沈從好奇變成了害怕,難不成是墓碑?沈怯怯地撫清落葉,想看清石碑上那些模糊的刻字。那石碑一看就因為年代久遠已難以認得清上麵的刻字了,沈隻認得“囚龍”二字,至於其它的那些像是鬼畫符的圖案,既因不認識也因不清晰讓他變得更加好奇了:“不是墓碑就行。”沈盯著那塊石碑,很想知道它究竟是幹嘛用的:“囚龍?難不成這石碑是用來鎮壓龍用的?”
這場雨好像不是能很快停下來的樣子。沈抖了抖帽簷的雨水,想看看石碑邊有沒有別的物件或是機關。沈的手不停撥開石碑邊的落葉,卻沒有發現別的可疑事物。
“誰平白無故要在這樹下立這麼一個石碑?”沈索性停止了翻找,站起來看看天,看看樹,希望不要打雷,希望這場雨快些停。
或站,或蹲,或坐在那石碑上,等的有些無聊的沈從背包中拿出了麵包和水,先墊墊肚子再說吧。剛啃了麵包沒兩口,環顧四周的沈感覺周遭好像有些不同了,雨變小了,山下的大棚卻好像離得更遠了,就連剛才那往山下的泥路也好像被雨水衝刷的原因而變得認不出來了。沈背起背包,趁著雨小了些,天也亮了一些,繼續往山下的方向,邊吃邊走。“哇操!”因為泥濘,腳下一劃的沈屁股著地,雙手卻還是拿著麵包和水,沒有一點掉落。站起來心中的那些小確幸,沈騰出一個手拍了拍屁股,低頭看看衣服褲子髒了沒有。等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呆!住!了!
這不是下山的路!這不是!這肯定不是!但也不能說完全不是,遠處的山頭還是那山頭,那大路還是那大路,那些大棚還在那夠不著的遠處,但卻多出了一條小路。這和剛才摔倒前的情景明明不一樣,沈明明記得那不明顯的小路就曲曲彎彎的一條,且大體方向是朝著山下大路的。可現在分明是多出來了一條!頓時沈犯了難,趕緊吃口麵包壓壓驚:“左邊?右邊?左邊?右邊?”聯想起剛才那塊石碑,一股寒意從後背沁上後腦勺。
兩條小路都差不多方向,好像都可以通向山下的大路。正當猶豫不決之際,沈看到右邊的小路遠方好像有一棵和剛才石碑邊差不多的榕樹,雖然明知道應該走沒有樹的那條小路,可腳步卻不自覺的朝右邊邁了一步。鬼使神差似的朝著那棵樹走去。
“老子不信這個邪了”,沈反而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心想著那碑上寫的是龍又不是鬼,應該是不會見到鬼的,大不了就是老天就想讓我親眼看看真正的龍長個什麼樣。“最好是看得到什麼!”
莫名消失的膽怯,突如其來的好奇,沈沿著一棵又一棵大榕樹摸索著似有若無的小路來到一片平坦的山坡上。沒有雨,天也晴。“鬼應該是不會在這樣的環境下出現的!”自己給自己打氣的沈心想著一定要往上坡的頂端去看看究竟。
再往坡上走一些,多了一些樹,多了一些鳥鳴,還多了一個山洞。石洞口三四米來見方,雖不能辨別是否是朝南方向,但裏麵卻一點也不黑也不深。沈來到洞口張望,“那麼淺!啥都沒有看個屁!”沈想回頭循著那幾棵大榕樹回到岔路上,卻發現坡下的榕樹已依稀不得見。再回頭看看那個寒酸的洞口,洞裏仿佛透出黃光。又心生膽怯的沈按耐不住萬分的好奇想去洞裏看看究竟。心中明知已入秘境但卻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