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輛馬車此刻在西蜀之地的山道上穿行,每一輛馬車都是極為寬敞,上麵都各坐了十個孩童,血殺就被安排在其中的一輛馬車之上。
他坐在馬車中,看著周圍那些神情各異的少年,心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生出,這些少年中有的興奮無比,有的忐忑不安,還有一些明顯是不適應這馬車的顛簸,一臉病怏怏的神色。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那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越發的強烈起來,他不得不靜下心,思考起這種怪異感覺的來由,苦思冥想片刻後,他終於豁然開朗,明白原因為何了,臉色不禁的一苦,隻能無奈的笑了笑,隨後閉上眼假寐起來。
原來是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與這個年齡段格格不入了,眼前的這些少年郎都是一些未諳世事的孩子,而自己在這一年時間裏經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就是很多成年人也未必會經曆的生死離別在一年中都發生在了血殺的身上。此時的血殺,心智已經變的異常的成熟。身上再也找不到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天真浪漫。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可悲還是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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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之地的山道居多,路上也頗為顛簸,就是血殺這樣的身子,也在三日之後感覺到了渾身的酸痛,更不要說其他的孩童了,與血殺一車的九個孩子都已經是一臉的病態,大多都無精打采的在車廂裏坐著,有的幹脆就躺在了車廂之中,一副半死不活的摸樣。血殺看在眼裏也是一陣的無奈,他隨身帶的幹糧已經被自己吃完,所幸每日夜裏都會停車休息,那些隨行的鐵拳門武夫也會派發一些食物。不然血殺就算沒有被這車給顛簸死,隻怕也要餓去半條命了,現在的他隻希望能快點到達那鐵拳門的所在。
就在血殺昏昏欲睡的時候,他猛的感覺到身下的馬車沒來由的一震,整個人立馬驚醒了過來。就在這時,所有的馬匹都驚恐的發出了鳴叫,所有的馬車也都被迫停了下來。血殺急忙從馬車上一縱而下,想探查個究竟。
隻見原本的道路上不知何時,竟然有一塊一丈多高的巨石聳立著。血殺抬頭四下觀望,才發現原來這巨石是從山巔之上滾落而下的,砸在了路麵之上,怪不方才他覺得身下馬車會如此猛烈的震動。四周那些隨行的鐵拳門武者都忙著安撫受驚的馬匹,好一會才將受驚的馬兒拉住。那些坐在馬車上的孩童都一個個滿臉驚懼的從車內探出了頭,想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身穿鐵拳門服飾的壯漢對著山澗密林捧拳大聲喊道:“不知道哪路英雄阻我鐵拳門道路,還望諸位好漢英雄高抬貴手借個道與我等!”
但密林之中卻毫無動靜,那說話的壯漢咬了咬牙,從隨身的錢袋裏拿出了一錠足有十兩重的紋銀,繼續揚聲道:“本門願意孝敬紋銀十兩,還望各位好漢行個方便。”
這時候那密林之中終於有了動靜,短短時間內竟然有百來號人魚貫而出。為首一人乃是一個提著寬背彎刀的疤臉大漢,他桀桀的一聲怪笑。
“鐵掌門麼,名氣到是不小,但離這裏應該還有五百餘裏地吧,爺爺我也不需買你們麵子,十兩?嗬!我那麼多弟兄需要吃飯,你這是打發要飯的麼?”
那出聲的鐵掌門武者聞言當即大怒,他願意拿出十兩銀子,本就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想法,但眼前這幫山賊竟然仗著人多勢眾給臉不要臉,當即就要翻臉發作。隻是還未待他發作,那些山賊竟然都從身後取出一把硬弓,箭矢上弦。百來把弓箭就這樣對著鐵掌門的武者,讓他把將要說出的狠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那領頭的賊匪哈哈大笑道:“我本也不想與你們鐵掌門為敵,隻是這一次你們收的弟子裏有那川楊城首富的獨子,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要你們肯將他交出來,大路朝天,我們各走半邊,如若不然的話,哼哼,也就別怪我們兄弟下手狠辣了。”
這次隨行的鐵掌門武者本就不多,隻有十數個人,基本就是一個負責一輛馬車,現在這些不知道從何處竄出來的賊匪竟然十倍於自己之多,而且個個硬弓傍身,顯然是準備已久了。那些原本還麵無懼色的武者當下都臉色變的難看了起來。
那些鐵掌門的武者縱然有些武藝,但在這麼多的弓弩利箭麵前,怕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了。
所有人此刻都已經臉色發白,有些探頭張望的孩子更是嚇的哭鬧了起來。壓抑恐懼的情緒頃刻之間就在這十數輛馬車之間蔓延,幾乎所有的孩子都跟著大聲哭鬧了起來。
“都給老子閉嘴!聽著真他娘的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