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的深了,血殺被劉老漢夫婦二人安排在平房內的一間偏室之內睡下了,床是臨時用木板搭建出來的,十分的狹小,隻是血殺尚且年幼,身材又十分瘦小,倒也剛好合適。
但血殺此刻卻依然十分的難受,並不是這個床鋪無法伸展手腳,而是他又再次餓的前心貼了後背了,原本晚飯吃了數十個包子饅頭,怎麼說也是可以挨到天明的,但他卻因為練功心切,在未吃飽的情況下,竟然又去強行運轉‘血元魔訣’,結果直接導致隻是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後,他就將腹內的食物消化一空,血氣又一次的枯竭,再也無以為繼,不得已下隻能再次的停下修煉。隻是這下卻苦了他的五髒廟了,漫漫長夜需要怎麼樣才能扛過去。
正廳之內燈火還沒有熄去,孫婆婆正拿著一件洗的已經發白的藍色布衫在昏暗的油燈下修改著尺寸,而坐在一旁的劉老漢則拿著那杆煙槍吧嗒吧嗒的抽著。半晌過後後才對著孫婆婆開口小聲的說道:“老伴,你真的打算收養這個孩子了麼?”
“嗯,怎麼難道你不同意麼?”
孫婆婆一邊用嘴咬著線頭,一邊抬起頭問著劉老漢。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血殺這個孩子身上的秘密頗多,且不說他的姓氏,你就看他今日吃飯時候所展現的食量,就絕非常人所能擁有的,我怕貿然留下對我們夫婦二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福事。”
孫婆婆聞言停下手中的活計,看著劉老漢有些微微生氣的說道:“怎麼?你是舍不得那些米糧麼?”
老漢聽到老伴擠兌,麵露尷尬之色的說道:“老伴你這是什麼話?我隻是覺得這孩子來曆不明,貿然留下總覺得心裏不踏實而已!”
隻是孫婆婆卻沒有理會劉老漢,隻是眼神咄咄的看著他,半晌過後才一字一頓的對老漢說道。
“老劉你還記得我們的兒子麼?”
劉老漢聞言整個人為之一怔,手中的煙杆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好一會後隻能輕歎一聲,默默的繼續抽起了煙來。
但孫婆婆好像並不打算就這樣住口,又以平淡至極的口氣繼續的說道:“今日我本來想要施舍他一些食物,便給了他兩個饅頭之,之後我又怕他吃不飽,便又拿出了兩個包子給他。隻是這時候旁邊攤位的張家妹子覺得他身上太髒,怕他會影響我們的生意,便開口擠兌這孩子,要他離開,這孩子聞言後就站起身向我道了聲謝後便要離開,連我給他的包子也沒有去拿。”
“隻是當他轉身的時候,身影和眼神卻是像極了我們的兒子。那一刻我甚至懷疑是我們的兒子又回來了。”
“你知道麼?整整三十六年了,從兒子去前線的那一刻起,我就無時無刻的不在等我們的兒子,希望他能夠回來,隻是我知道我永遠都不可能等到了。所以當這孩子出現的時候,我就認定了是上天想重新還一個兒子給我們。所以我就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收養他。我這樣說,你懂麼?”
語氣雖然平淡,但短短的言語之內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讓這間小小的廳內,氣氛變得壓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