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斯拐點走入我們的視野，每年春節後招工的攤位琳琅滿目，優待的承諾精彩紛呈，工資出人頭地，工齡補貼層層加碼，住宿與津貼任人選擇，幼兒園辦到職工身邊。廣告之外仍有可圈可點，為職工購票，送職工回家，春運不再是揮之不去的糾結；舉辦文藝活動，開展體育競賽，緊張與疲憊被快活衝淡。善待員工，留住員工，成為老板跟上時代的流行語。
1.旅遊不是閑人的專利
2010年9月8日，進入一家機械廠，找到汪生誠廠長，向他說明來意。有位工人提及10月的北京遊，工廠安排旅遊，出人意外，想聽聽廠方的說法，他樂意介紹：
“我廠生產止推片，有人看到沒專職部門管理，以為太亂，新產品有問題。老板不在意，職工能管好，質量好，何必多幾個管理人。我廠以班為單位，一班五人，上設巡檢，由總檢管，最上為廠長。班長星期六開20分鍾會議，提意見。
“‘職代會’有三種人，除職工選出的以外，還有特邀代表、列席代表，前者每個部門請一個，後者來自管理層，隻帶耳朵聽。計件工資由‘職代會’討論，爭議不下的交給老板，一般采用折中方案。
“2004年放權給職工，如果請專門人員管，年薪10萬元，交給‘職代會’，不過吃餐飯，老板更合算，隻要管管錢袋就可以。讓利給職工，老板也有利，不然職工留不住，走一個熟練工損失0.5～1萬元。
“養老保險為三年以上工齡的人設置，不斷動員，本地人隻交48%，不交的寫自願放棄的申請書。
“每個車間安裝空調，限定用電指標，開關由車間主任負責。
“旅遊三五年一次大的，上次到海南，來回乘飛機，共六天。去年到東陽的影視城。今年安排到北京，來回七天，9月加班兩天，10月一天，另四天廠裏送，不扣工資。廠裏拿出20萬元，不夠由工會補。工會錢比廠裏多，廢品全由工會出賣，積存起來。
2013年6月26日，再次踏入該廠，想了解汪廠長設想的落實情形，當年他打算騰出一間房子，職工將放學的孩子接來，請一個有文化的退休人員輔導，讓職工更安心。傳達室人員告知，汪廠長夫婦已退休，兒女沒有繼承，工廠轉讓，輔導沒有成為現實。
談話間，一位食堂的老員工加入，她說那兩次大遊，自己各出300元，近年來沒有旅遊的活動。
2.共同的難題不袖手旁觀
2012年1月31日，在裝飾紙廠求訪工會主席餘賢善，他的辦公室裏幾位同事一起接待我。這次登門由一位該廠的職工引起，他在春運售票處尋求退票，廠裏為他購得一票，但沒夫人的，不能同行，退票後另外購票；他還說廠裏繳納“公積金”，醞釀上市的企業要求這樣做。聽完我的陳述，一位姑娘接過話題：
“員工直係親屬的票我們也負責，但需要本人申報。
“春運緊張，我們提出幫助解決，每年都為他們服務。購票的三條途徑全都用上，訂團體票，網上購票，窗口排隊買票。不同車次的團體票要到省城訂購，但可能會給其他日期的，如訂16日的給17日的。”
另一位男青年插話：“訂團體票要營業執照複印件。”
姑娘又說：“團體票不可能解決一切問題，運力有限。今年開始網絡訂票，很擠，速度慢，有時死機，點擊二三小時也進不去。大家分頭行動，其他部門也幫忙，總想多得到幾張票。
“網絡訂票有時出現差錯，座位票會變成沒座的。人多，買票難，雲貴川的得到70%，重慶方向的更緊張。不是所有的票都在網上投放，還要到窗口排隊，連排三天，重慶、西安的仍然沒有，問工人要不要站票，他們點頭我們又去排隊購買。”
年過花甲的餘賢善專談待遇：“我廠410人，384人交公積金，每人200元。退休時返還，臨時工、外地人離廠時可取走。
“工資每月2000元以上，機長4000元，一天工作10小時，下班清洗機器就要一二小時。工人願意時間長點，工資多點。”
姑娘總結陳詞：“我廠外地人占60%，正月初八開工，一線工人返回59%，二線的100%，我們沒買回程票。”
3.借雞生蛋蛋生雙贏
2月9日，前往燈廠基地，體驗春節後的招工難，見廣告上有家企業為職工免費上幼兒園，我找到幼兒園，拜見院長餘新秋。她42歲，引我到辦公室，熱心介紹辦學的前前後後：
“1988年我職高畢業，在村辦幼兒園工作，五年後接手另一村的幼兒園，經營三年回鎮租賃糧站辦學。1998年鎮中心幼兒園成立，做我工作，要我帶園裏70名學生並入，我奔著以後轉為公辦教師的夢想而去。中心幼兒園130名學生，教師月薪600元，我自辦時2000元。2000年我升任院長，2010年將派公辦教師接替我，我離開，教育局挽留，但留不住失望的心。我進修過大專課程，有小學高級教師的職稱，2007年考試通過可升為公辦教師，但超過35周歲的上限五個月。
“我要重新創業，來這裏看過幾次，這家廠的老板與我沾親帶故，他有空房，我決定借用他的場地，給他的職工子女免費上學，另外招收社會上的人。我投入20萬元，開設六個班，大班35人，中班30人，小班25人，共203人。縣城上規模的幼兒園每學期收4800～5000元，家庭式的兩千多元，前年物價局核定我園收費1230元，包括保育費750元、夥食費400元、代管費80元。另有‘家校通’70元，這項歸屬電信公司，在家長手機上顯示到校與接走的信息，還充當放假通知的平台。
“全園九個專任教師，學曆合格，兩個保育員，屬於非專業人員。有資質證書與職稱的年收入3萬元，沒有職稱的2.9萬元。這方麵很透明，成本公開，取得她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