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鈺棠自幼習武除了有些疼痛還不覺得什麼,倒是沈父一介文官體力不支很快就氣喘籲籲起來。沈母到底心軟,趕緊攔下沈父,“你還真打啊!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說罷,又跑進屋裏拿出棒傷藥為利鈺棠塗抹。沈夢瓴和佟禧佳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此刻才相視一笑,她們都明白利鈺棠和沈家的恩怨到此刻便算是全部算清楚了。
沈父深深地看了利鈺棠一眼,道:“以前的事一筆勾銷,鈺兒快些起來吧。明日就要遠行,切忌身處兵家重地萬事要謹慎小心!珍重!珍重!”利鈺棠的眼眶都紅了,向沈父一抱拳。“孩兒理會得!”
沈母又拿了許多的衣飾塞給沈夢瓴,非要她帶回宮裏去,若不是沈父攔著她連棉絮都快搬出來了。而沈父把自己以前當兵時的行軍筆錄鄭重地交給了利鈺棠。其後三人又在沈家用了午膳,到了快日落的時候才帶著大包小包,總算又上了馬車。
這一次,馬車總算徑直開往了半城飄香。到了半城飄香門口,夏冬冬已經親自迎了出來。領著他們徑直往二樓的煙雨朦朧閣走去。
煙雨朦朧閣裏,佟禧淳和淳於金央已經到了,彼時佟禧淳正就著涼菜喝酒。一見他們就爽朗笑道:“哈哈!小妹選的好地方啊!這吃食真真兒的一絕!”“呸就知道吃,對這包廂的意境一絲體會都沒有,真是個俗人!”佟禧佳啐他一口,小女兒嬌態盡顯,也全然沒了平日裏禮儀周全的樣子,顯然對這個自幼一同長大的二哥很是親昵,言行沒有任何忌諱。
而淳於金央看到沈夢瓴初時有些微楞,而後便親熱地迎了上去,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不停地噓寒問暖。佟禧淳這才注意到沈夢瓴,她絕佳的風姿和淡雅的談吐都讓他有些心醉,低聲詢問佟禧佳:“佳兒,這是哪家小姐啊?”佟禧佳似笑非笑道:“這是戶部員外郎沈誌山之女沈疏影,如今是父皇身邊的沈侍貞。”佟禧淳一聽是父皇的妃嬪神色立刻便黯淡下來,忽而想起這沈侍貞和利鈺棠之間不是還有一樁鬧得西瀾城沸沸揚揚的逃婚、跳湖事件麼,如今怎的又是一同前來,一副相處甚歡言笑晏晏的樣子,讓他心裏大為困惑。佟禧淳是個直脾氣,有疑問憋在心裏實在難受,而席間的人在他看來又都不是外人,於是也就隨口問了出來。“沈、沈姑娘,你與小利的喜酒當時我差點就喝成了,可是小利這家夥卻頗不解風情,放著這麼個美人兒他卻跑了!本來我覺得你一定恨死了他,畢竟你還為他跳湖了不是。可今日看來吧,你倆似乎關係不錯啊?”他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淳於金央就一直在桌底下死命掐他,麵露尷尬之色。誰知他不管不顧地說完,此刻隻能一個兒勁兒說:“哎呦,我家王爺是粗人!腦子笨盡胡亂說話!沈姐姐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沈夢瓴噗嗤一笑:“無妨、無妨,其實從差點死了那一次我便想通了。我與利大哥今生既然沒有成為夫妻的緣分,那便不必強求,就像旁人說的‘強扭的瓜不甜’嘛。如今我們兄妹相稱,亦是成就了兩家的緣分,相處也更加自在。若是當日利大哥因為道義與我成婚,如今他不會快樂,我亦不會快樂,佳兒也不會快樂,與其三個人痛苦,不若放手成全。說不準哪一天我還能遇見屬於我的那個幸福呢~”沈夢瓴說話期間,佟禧淳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欣賞,讓淳於金央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下意識地脫口道:“姐姐已經是皇上的妃嬪,往後這些話還是得少說,以免招來禍端。”其餘四人都愣了一下,還是沈夢瓴最先反應過來,笑道:“淳於妹妹說的事,姐姐失言了。”話這樣說,沈夢瓴卻不著痕跡地把一直被淳於金央握著的手抽了回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佟禧淳當即用筷子敲擊自己的杯子。“當!當!當!”“來來來,讓我們為了各自的幸福,飲下今天的第一杯酒吧!”語畢眾人舉杯,為各自的幸福幹杯!
夏冬冬一直站在門外,眼神複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沈夢瓴的話讓她很是觸動。自己也應該有幸福嗎?是不是應該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呢?可是什麼是幸福呢?沒來由的,她的眼前飄過了夏侯離淵的身影,算算自從那****負氣離去之後,自己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