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常華的傷養好,她就被常青帶回了陳國。
雖然坐的是最舒服的馬車,但常華仍受不住一路顛簸。尤其是越往北上越發冷。雖離冬至還差月餘,但沿途已然是冰霜掛滿枝頭。常華天生畏冷,好在常青早早地就在馬車裏備好了狐裘棉衣。
盡管如此,常華的日子也不好過。好不容易捱到了陳都蒼野,常華卻病倒了。
一進蒼野,常青就命人先把她帶去將軍府。將軍府的一切早在常青回來的前兩日,就都已經收拾打點好了。在陳王以及陳兵上下麵前,常青並未提常華是他從沙場上撿回來的一事,隻提常華是天相師。
由是將軍府裏從未見過天相師的人,對常華的到來感覺十分新奇。
遠遠地,常華就能看見一群人分成兩列,整齊地微微低頭站在將軍府大門口。聽見馬車駛來的聲音,站在最前頭,上了歲數的老管家朝常華這兒望了望,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都穿著粉色衣裙,紮一半頭發,另一半頭發披散在耳後的伶俐丫頭卡著馬車停的時候,迎上來,扶輕咳不止的常華下馬。
兩個丫頭長著一樣的杏眼柳眉鵝蛋臉,就連笑起來,也都有倆酒窩。唯一不同的是,左邊的丫頭個頭略高了些。
常華環顧四周一眼,兩座石獅子威風凜凜地分立在將軍府大門兩旁,下人們都站在石獅子內側,偷瞄常華。隻有老管家抬起他那張閱曆豐富的臉,笑眯眯地跟在雙胞胎丫頭後麵迎上來:
“是常姑娘嗎?”說著拿起落在馬車上的狐裘遞給左邊個子高些的丫頭,“素素,快給常姑娘披上。蒼野可不比關城,冷得很。”
素素順從地把狐裘給常華穿上。大概是吩咐府裏人準備的時候,常青還告知老管家常華感了風寒。老管家不敢讓常華在風口上多待,一穿好狐裘就帶引著常華向府裏走。
“打將軍出生的時候,就一直是老奴伺候著。前幾日將軍托話給老奴,說常姑娘要來將軍府養傷,老奴知道常姑娘是貴客,不敢怠慢。”老管家帶著常華拐過三四道走廊,指著前麵獨立的一座庭院邊走邊說,“所以老奴特意讓人把東庭院收拾利索了,火爐也是整日整夜燒得旺旺的。”
常華抬眼看,隻見走廊盡頭連著一扇大敞四開的紅木門,可以看見裏麵雖不是很大,但十分雅致的小院。碎青石板鋪陳將就,一直鋪上台階。可以看出主人家對它費了心思,哪怕是十月霜凍,但院裏依舊擺著兩壇青翠欲滴的花草。一株一人環抱的梅樹亭亭長在院門西,還不到開花的季節,也不知道是臘梅還是白梅。
老管家帶著她穿過走廊,穿過青石路,推開禁閉的房門。裏麵果然擺設火盆,炭火燒得很旺。一進門,熱氣就席卷常華的脖子。
“常姑娘先住在這兒,若是住不慣,隨時可以和老奴說。”說著老管家把扭扭捏捏站在門外,不敢進門的雙胞胎姐妹拉進來,先指著高些的說,“這是素素。”又拉著略矮的丫頭說,“這是雅兒。以後這兩個丫頭就跟著常姑娘了,常姑娘你若使不慣啊——”老管家拉高聲音,掃視素素和雅兒一眼,似是笑鬧般對常華說,“也跟老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