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們一行人早早的便上了路,行至一個崖邊的時候,淩空飛出數十個蒙麵的黑衣人,李然大驚,拔劍飛身出去,其他人也都加入其中。
“碰!”的一聲,馬車被人從上麵砍裂,一把錚亮的大刀砍了過來,李然飛身過來與那黑衣人糾纏在一起,陳靜怡見狀忙扶著柳素娘下了馬車,向樹林裏逃去,領頭的黑衣人朝身旁的使了一個眼色,幾個黑衣人拿著錚亮的大刀追去。
陳靜怡拉著柳素娘飛快的跑,不敢有半點的停留,“靜怡,我不行了,你快跑罷。”柳素娘停了下來,柳眉擰成一個結。
“嫂子,嫂子,你怎麼樣了?”陳靜怡扶住柳素娘焦急的問道。
“我肚子好痛,我不行了,你快走,快走啊!”
柳素娘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推著陳靜怡快走。
“不行,嫂子你要堅持住,你流血了。”
說著將柳素娘扶到了一叢高大的草叢裏,將陳默臨終前的玉佩送到她的手上說道:“嫂子,這是哥臨終前讓我交給你的,他叫你要好好的活著,你在這裏不要出聲,等李然他們來救你,一定不要出聲。”
“靜怡,你要去哪裏?”柳素娘見陳靜怡一臉決絕的樣子,擔心的問道。
陳靜怡輕輕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千萬別出來!”
說著陳靜怡跑出了草叢,拚命的向前跑著,黑衣人在後緊追不舍,最後陳靜怡跑到了崖邊,已無路可走,索性停了下來,很釋然的賞著眼前的風景。
從來這裏之後,沒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膽,竟從未好好欣賞過,豈不辜負如此美景?
此時已是秋天,火紅的落葉隨著秋風飄落,自己不也如此,在塵世輾轉反側,最終還是零落成泥。
“你們是什麼人?誰派你們來的?”陳靜怡很淡定的問道。
黑衣人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陳靜怡會如此鎮定,便道:“誰派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一定要送你去和你哥團聚。”
“你們是史嵩之派來的?”
“你嫂子呢?”黑衣人並不回答陳靜怡的話,而是急於問出柳素娘的下落,他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殺了柳素娘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以絕後患。
“你們休想傷我嫂子半毫,回去告訴史嵩之那賊人,作惡多了,總會有報應的,一切恩恩怨怨,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而已。”
黑衣人大怒,大刀揮向陳靜怡,陳靜怡笑了,一個轉身,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縱身躍下了山崖。
唯一感到遺憾的就是沒有將柳素娘送到福州,不過她相信李然會做到的。所以在縱身躍下的那一刻她很釋然。
“不要!”
李然好不容易解決掉那群黑衣人,聞聲趕到這的時候卻看到了陳靜怡跳崖的這一幕,嗜血的心瞬間被喚醒,手起,刀落,血濺長空,黑衣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最後李然單膝跪在了地上,看著深不見底的穀底,心中萬分的悔恨自己為何不能早到一步,看著那個又愛又恨的女孩就這樣從眼底消失。
不管他怎麼喊叫,終究換不回伊人隱隱一笑。
李然找到柳素娘的時候柳素娘一臉慘白的躺在血泊裏,顧不得什麼尊卑有序,男女有別,李然一把抱起柳素娘便向馬車那裏跑。
恰逢有一農婦路過,李然便哀求農婦為柳素娘接產,那農婦雖不是真正的產婆,卻略懂此事,柳素娘由於這一路舟車勞頓動了胎氣,造成早產又難產。
半個時辰過去了,柳素娘還未產下孩子,卻疼得死去活來,急得農婦有些方寸大亂,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柳素娘終於產下了一名男孩,還未來得及瞧上一眼,便已西去。
這一行人最後隻剩下李然,王諾和另外兩個人,遇到此番情景哀痛不已,都覺得對不起已逝的陳默。
王諾和其中的一個留下來尋找陳靜怡的屍身,但是終究沒有尋到,最後不得不放棄。
李然則和另一個人將柳素娘的屍體和孩子送至了福州,李然將柳素娘與陳默合葬在了一起,後獨自帶著孩子離開了福州,至於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陳靜怡半夜驚醒,夜未盡,淚卻涼,揉了揉脹痛的腦子,卻摸到了眼角一片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