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縣試,楊宗嶽起了個大早。
老魏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帶著兩個家將靜靜的站在一旁。
“老爹,你回去吧,等著我的好消息,看我怎麼為您爭光,狠狠的教訓黃家王家一頓。”楊宗嶽的神色很平靜,從容淡定,一點都不像是去考試,而是郊遊踏青。
“那好,老子就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
楊林厚大的手用力的拍了一拍楊宗嶽的肩膀,國字臉上露出開心的笑意,好像一點都沒懷疑過兒子能不能考上。
楊宗嶽點點頭,上了馬車,老魏一抽皮鞭,在空中打個響亮的脆響,滴滴答答的馬車頓時穿破晨霧,消失在遠處。
“燕兒,希望您在天有靈保佑宗嶽,讓他順順利利的考上童生,我怕,我怕他再也經不起一次打擊了。”馬車已經離開好久好久,楊林靜靜的站在那裏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鐵漢柔情,這一刻他隻是個尋常的父親。
拉車的都是駿馬,三匹高頭大馬在老魏的驅使下平穩安靜,很快的來到了聖廟前的廣場上,此時,那裏已經站滿了不下於兩千的學子,加上他們的親屬,整個廣場不下五千人,而且還有陸陸續續的人到達。
“絳縣的人口不過九萬六千多人,單是考生就有兩千多,實在恐怖。”楊宗嶽大略看了一下周圍,閉目安坐。他心裏也清楚,許多人其實四五十歲還在考童生,這些人都是逐年累積下來的。
畢竟,考上童生不僅自己,就是家裏的地位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好處簡直說不盡。利益驅使之下,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堅持。
楊宗嶽的高頭大馬一來,頓時引起了全場的注意。
“楊宗嶽的排場還是那麼大。拉車的都是雪龍馬,筋骨強健,四肢修長有力,能背負一人日行千裏,勝普通馬十倍。這樣的馬一匹價值一千兩銀子,而且是有價無市,我要是有一匹就好了。”
“哼,再大的排場在縣試中也沒用,不過是惹人笑話。楊宗嶽是絳縣有名的窩囊廢,他要是能考中,我就從滄瀾江跳下去。”
“你們聽說了沒有,楊宗嶽不知道發什麼瘋,三天前突然跟黃家打賭,要在縣試中壓過王子成一頭,並且成為童生,要不然他就將婚約還給黃家,給黃青青自由。當然,如果他贏了,他就會一紙休書把黃青青休了,還會在黃家門口大擺筵席,三天三夜。”
“好大的氣魄,不過也是白搭,王子成早就有秀才之能,隻不過一直被王家壓著沒去考試,就是為了能夠童生、秀才一年連考,並且都成為第一名,也就是傳說中的同年秀才和雙甲秀才!”
“看,王子成來了。”
人群中一頓熱鬧,一輛絲毫不比楊家低調的馬車奔了過來,露出王子成得意的笑臉。
“楊宗嶽,記住今天吧,今天我要取得案首,重重地把你踩在腳下,讓你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天的恥辱。”
“還有,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昨晚我又寫出了一首出縣之詩,青妹欣喜若狂,自薦枕席,那種滋味,嘿嘿,你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轟隆!
轟隆隆!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氣,這一手真狠,當著未婚夫的麵,當著所有的麵告訴他,你妻子被我玩了,還是她主動的,是男人就受不了!這樣一來,怒氣勃發的楊宗嶽即使真的有才能也發揮不出三成,更別說寫詩要靜了。
所有的人都同情的看著楊宗嶽。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楊宗嶽慢慢的睜開眼睛,淡淡的看了王子成一眼,平靜的笑道:“可惜當時沒有畫師,把你們的經過記錄下來,否則我一定會向你買一張來看看。黃青青那雙破鞋我穿的時候也忘了記錄下來,可惜。”
楊宗嶽說完,又看向聖廟,那裏已經有三位大人站在那裏,旁邊已經做好了檢查的衙役,楊宗嶽懶懶的笑笑:“縣試開始了,就不跟你廢話,希望放榜之日你還能笑的出來。”說完,拿起行囊走到前麵排隊去了。
“好狠,一個更比一個狠!”
“是啊,王子成這回吃癟了。楊宗嶽早就說了無論成敗都要休了黃青青,這個女人早已跟他沒關係。問題是他後來還加了一句,黃青青之前被他玩過了。我說,這話是真的麼?”聲音壓得很低。
“多半是真的,黃青青……”
“閉嘴!”
王子成氣的直發抖,眼睛怨毒的看著楊宗嶽,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他沒想到楊宗嶽不知怎的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不僅膽氣十足,就是言語之間也犀利無比,自己兼修縱HENG家嘴皮子也沒他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