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君是在一片漆黑中醒過來的,周圍似乎什麼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的聲音,非常的安靜,可是,她卻並沒有覺得有多麼的害怕,她這樣的一個人,安靜和黑暗對於她來說又有什麼好怕的?
十七年了,她一直都是這樣無聲無息的,安靜的度過每一天,好在那個人雖然奪去了她的皇太後稱號,可是卻並沒有在生活上虧待過她。
不論這是出於對他名聲的考慮,還是出於對她的憐憫,又或者是為了拉攏外祖母那最後的幾個餘黨,對她來說,都不算是什麼壞事。
隻是,最近她一直病著,文帝又派來了不少的來服侍她,她身邊的人一直都沒斷過,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安靜的,起碼她醒了,周圍不應該這麼暗。
她住的北宮自從她病了以來,一直都是有燈長明的,不似以前,因為那幾個奴才的克扣,她為了省那幾個燈油錢,晚上都是滅了燈的,似乎她病了,得到了那邊的關注,生活上也好過了許多。
況且,這會兒這麼黑著躺著,她似乎舒服了許多,沒有再像平時那樣劇烈的咳嗽,咳的像是肺都快要跳出來了一樣,這會兒的她很舒服,全身也有了一絲力氣,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可以蹦蹦跳跳。
她躺著享受了一會兒這種年輕的感覺,她怕等會兒一起來,這種感覺就會消失掉。
就像這些年,舅舅,母親,外祖母,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人,一個一個的,從她的身邊那麼消失掉一樣。
躺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起來,點燈,畢竟,她不是一個隻會傷春悲秋的人,否則這麼多年的孤寂早就會把她吞噬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她朝四周摸去,希望能摸!到熟悉的床榻,說不定還可以順便叫醒值夜的小宮女,那個小丫頭,年紀那麼小調過來照顧自己,什麼都不會,好在是跟了自己,要是換了其他人,肯定是要三天兩頭受罰的。
隻是,淑君在旁邊摸了好久,什麼都沒有摸!到,除了冰冰涼涼的感覺,什麼都沒有,甚至她睡的地方都是地板?
這不應該啊,再怎麼樣,她也不應該是躺在地板上的啊。想了想,淑君坐起身,卻沒有預料中的劇烈咳嗽,甚至身體連一點點的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的身體好了?
想了想,淑君又自己站起身,想要走幾步,最近,她是已經根本就下不了床的了,整日的躺著,她都快忘了用腳走路是什麼感覺了。
隻是,這次還沒讓她如願,眼前就忽的亮起了兩團藍幽幽的火,因為亮起的太突然,剛剛一直處於黑暗中的淑君本能的用袖子遮住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袖子居然是透明的,根本就遮擋不住那亮光。
這一下,淑君慌亂了起來,這……自己居然穿著透明的衣服,這成何體統?!!!
她連忙就著亮光在自己身上檢查起來,也忘記了剛剛自己根本就沒有因為火光的亮起而看不清楚什麼,等到她檢查妥當,自己身上的衣服雖然是透明的,可是穿著卻並不會透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