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來的。”
平靜的女聲，如嫋娜的藤蔓愛撫著繞上清屋簷下的那一種溫柔，響在“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後。
“他來不來我不管。我隻知道他不來——你就得死。”
又是一個女聲，平靜中淩人，盛氣中沉著，介於霸氣與冷之間。
“你還是不了解他。”古藤輕繞，嗬護安撫屋簷備至，話聲中夾雜著一縷無助的歎息。
“我不了解他——豈非很正常！”沉靜又不乏氣勢的反口一句，力駁了那一縷充滿同情的歎息，黑漆漆的屋內陷入沉寂。
少頃，隻聽得“咯吱”聲響。
再無聲。
直至火折子的劃亮打破這漆黑之色的寧靜。
那一張花靨怒放的臉頰含笑嫻靜，如四月的溫柔照暖屋子的黑暗。“季斯啊季斯，我知道他不會來，那個時候你又該如何辦？”
“小姐，露氣重，喝杯熱茶吧，別讓身子骨受了涼。”偌大的廳堂，坐立著兩名孤單的女子。廳堂是富貴的廳堂，牆上掛的、地上擺的、梁上垂的，無一凡品。錯落有致、井然有序，直顯大方。奈何物是死物，不見絲毫生氣。
“小姐……”站著的女子又開勸了。
季斯的臉如死水一樣沉靜，緩緩道：“風花雪月世間最難纏，你也覺得我不該招惹？”
“婢子是個丫頭，本不該多嘴。隻是敢問小姐，等下夜公子真來了，可有把握留下？”
季斯靜靜地看著身邊的小丫頭，“你放心吧，他一定會來的。”
“來了豈不是說他真的很愛花雨夫人？”
“我知道他最愛的是花雨，我一直都知道。”季斯的口吻還是那麼靜。
“天音閣四大護法隻花雨夫人不會武功，其他都是上上乘的高手，再加上他們的門人弟子，小姐僅隻一人，天亮後的午時如何從他們手中救出老爺？小姐又為何遣散府內所有門人，如今整個季家隻餘小姐一人……”
季斯冷道：“我要救的是我爹，與他們無關。天音閣弟子再多，厲害的隻有四大護法和他們的閣主。我用花雨牽製夜風，而曾雪月明欠我的人情，不能與我交手。故而等下要對付的是……”
“看來一切都在小姐掌握之中。”
“所以你應該笑一下。”季斯很是認真。
身邊的小丫頭果然很輕鬆的笑了，輕鬆得讓人看不見她心裏的勉強。
“小姐要不要回房休息，等下還有惡戰。”
季斯不理，眼睛環視廳內，停在一個小角落處，“季府如今雖然隻三人，可還是要打掃幹淨，幹淨的房子才舒服。”
順著季斯的目光看去，靠近木門的案台邊腳粘住了一片殘葉。
殘葉。
曾幾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