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軼城沉默下來。
他不得不再次盤算,是否該去博物館做那個保安。或者說,是繼續履行合作,去偷盜荊棘之珠。
十二號幹道上石破天驚的大爆炸還曆曆在目,當時的場麵慘不忍睹。荊棘之珠驚人的爆炸威力,瞬間就吞噬了一輛加長凱迪拉克和四條鮮活的生命,如果可能,顧軼城此生都不願再經曆一次那樣的夢魘。
要命的是,如此危險的稀世珍寶在博物館還存有一顆,而沈黛鳳威逼利誘他,非得將其弄到手而後快,如果應允下來,這就是一場賭博,一次膽大包天的冒險。
荊棘之珠充滿了不確定性,這可是沈黛鳳的原話。她不能也不敢對顧軼城有所隱瞞,原因倒不是擔心他在偷盜過程中遇到危險,而是怕寶珠再次發生爆炸,換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黛鳳的父親,亞美尼亞社團的那位巨頭,顯然是不差錢的主,並且和女兒的觀點一致。對他而言,豪擲千萬美元在所不惜,死傷幾條人命也無所謂,最要緊的就是能安穩牢靠的得到荊棘之珠。
可在顧軼城看來,自己的小命肯定要比千萬美金和一顆寶珠值錢。他憂慮的問題在於,荊棘之珠是留存了幾千年的古物,不是量產的玻璃球。既然第一顆能引發爆炸,第二顆又能安全到哪去?而且此珠非彼珠,萬一存在微小的區別,挪動它會不會引發不同的後果?
假如顧軼城運氣不好,剩下的荊棘之珠不如上一顆“溫柔”,他該怎麼處理這個燙手山芋?
沈黛鳳就算把外太空搬來,守在博物館門外,那也得顧軼城把珠子偷運出來吧?這個過程要是發生爆炸,他就直接去和愷撒·奧古斯都皇帝見麵了。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考慮,沈黛鳳還真沒找錯人。
這個危險的偷盜行為由顧軼城擔綱,肯定還是比別人多些把握的。因為荊棘之珠被封閉在真空的鐵盒子裏,而他剛好擁有強大的意念控物能力,在八米開外的距離就能輕易“得手”。和第一批粗暴簡單的盜賊相比,無論隱蔽性還是穩妥性都更高。
而在預防爆炸方麵,隻要顧軼城想,也並非束手無策。
幾番思忖,他仍然很糾結,難下決斷。尤其是不敢再向沈黛鳳提出按“自己的方式”行事了。
這女魔頭精奸似鬼,顧軼城如果把話說的太滿,怎會不令她起疑?親自來博物館“踩點”,勉強還能說成他打算履行交易;可在沈黛鳳實情相告,說明了可能存在的諸多危險因素後,他還爽快的應允,那就是犯傻了。
畢竟偷東西和拆炸彈還是有區別的,前者要錢就行;後者會要命。
那些危險縱然能被顧軼城一一排除,他也必須“捏”著,讓沈黛鳳感受到自己的壓力山大,這樣才不會露餡。更何況,是否真能百分之百的回避危險,把荊棘之珠弄出來,他現在也沒把握。
這就又回到起點了,顧軼城打不打算幹這一票?不幹就另說;他要真打算幹,一趟兩趟的“踩點”和準備工作恐怕提供不了多大的幫助,他需要更長的觀察周期和更安全的環境接近荊棘之珠,來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