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有時候都禁不住想這個人是否在生命中就不曾存在,無論想到痛徹心扉,念到柔腸寸斷都得不到他一點點的眷戀。
孫穎看著那張絕色容顏暗歎,五年,她越來越瘦,越來越冷,可歲月卻不曾在她臉上留下印記,難道這就是上蒼的補償,她應該情願不要吧。
“明天八班的同學聚會你來嗎?”韓濤問,其實自己也知道結果,但就是想說點什麼。
“不了,我明天回古城,帶我和大家說一聲。”這些年韓濤他們也很少看到她,每次見她總是在這裏。
若素低頭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最愛熱鬧的你一定很想參加吧。韓濤微微皺眉,想在說點什麼又忍住,熟練的點煙放在墓前。
“兄弟,抽煙。”
“安安,想開點,人死不能複生,他一定也不願你這麼辛苦。”
孫穎攬著若素單薄的肩頭安慰。
“那是他的事,和我沒什麼關係吧。”
若素淡淡的嘲諷,斜斜看著冰冷的墓碑。
“你們回去吧,快中午了。”
孫穎搖頭歎息不知該怎麼勸解,若素對他們這些同學尚好還有些話說,不那麼冷冰冰,她要是不說話時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眼中湧動的都是寒氣。
能想開的話早就想開了。
她才剛剛給他當女朋友,他笑的像個孩子,他才剛剛敢牽她的手,他說牽著你我就擁有了全世界。
他喜歡了她十年,從偷偷喜歡,到暗戀,到她假裝不知,從看她喜歡別人,到她受傷,傷人。
他總對她說,妹子要勇敢一點,幸福要多嚐試,一定找得到。她說木頭去交個女朋友吧,木頭再不找要打光棍了。
後來大家都知道他喜歡她,她也知道,卻一邊固執的繼續前行去尋找她要的浪漫,一邊享受這他對她的好。
直到有一次同學聚會,聽到他當眾拒絕別人的理由,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不喜歡也不需要。
原來木頭也是有人喜歡的。
女孩哭著說你對若素再好人家也看稀罕,你是個笨蛋。木頭梗著脖子說笨就笨,我願意。
關係被挑明的刹那若素突然就有了輕鬆的感覺,她輕輕走到木頭麵前。
“妹子,你別聽她瞎說。”他的臉上突然有著惶恐。
“瞎說嗎?我倒情願相信她說的是真的。林峻,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說完斜睨著他,木頭你不答應試試看。那天他牽著她的手送她回家,“妹子,現在就是死了也值。”
一語成讖,她還沒來的及好好愛他,如果,如果早一點,早一點回頭看他,不至於如此遺憾。
他說妹子執行完這個任務,我陪你到普羅旺斯看海。怒,普羅旺斯是看薰衣草的,普吉島才看海。
他哪裏都沒有去成,人犯的子彈打中了他的左肺,他一頭倒下就沒有醒來,同事說他當時就沒了呼吸,連醫生都驚奇,而心髒中彈的壞人起碼堅持到了醫院的。
從此,安家小院再看不到那個高大的身影忙碌著:扛煤氣罐,換燈泡,掃院子,在看不到他陪姥姥嘮嗑,陪安爸爸下棋,陪安媽媽做飯,這樣的事他默默的做了五年,在若素在或不在的日子裏。
你是來還債的還是來要賬的,憑什麼一個人走的那麼瀟灑,沒有隻言片語,沒有任何交待。
我一個人去了,你要陪的地方,溫暖的陽光,漫山的紫色卻溫暖不了眼,我隻好讓自己在黑暗中沉淪,期待自己早日可以看見你,可是天生命硬,怎麼危險的任務都不來收割她不稀罕的生命。
明年就是2012年了,瑪雅人說2012年12月21日的黑夜降臨以後,12月22日的黎明永遠不會到來,那時你會不會來接我,那樣就不是自殘了,不會對不起姥姥,對不起爸爸媽媽。
若素右手輕撫他眉心,我就不好好待她,我就虐待她,你不是疼她嗎,有本事你來找我。
照片中的他,一如既往一臉憨笑。正午的陽光直射,頭上的警徽閃閃發亮,為什麼會這麼亮,刺眼的光亮起,人就消失不見,仿若被吸進墓碑。
如若有人看到,絕對是21世紀又一大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