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波呂克塞娜的目光掃過他的眼睛,不覺“咦”的叫了出來。
赫克托耳忙問道:“怎麼了?”
波呂克塞娜搖頭道:“沒什麼,看錯了。”她剛才看到寧飛眼中的憐惜,心中一動,覺得對方似乎知道些什麼,那種悲憫的眼神,難道是他已經看穿命運的迷霧?她搖著頭,同時也搖去心中的念頭,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雖然怪異,卻沒有預言家應有的氣質。以她的本事,不會連預言家都認不出來的,大概是自己一時走了眼。她再看寧飛的眼睛,已經不見了那種眼神,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
赫克托耳道:“克塞娜你看他是什麼來曆?”
波呂克塞娜搖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夠像他這樣憑空出現在半空中的。他的麵容更像東方人,我看不出他的來曆。”頓了頓,又道:“難道是……?”
赫克托耳問:“是什麼?”
波呂克塞娜並不直接回答:“赫克你還記不記得這次出戰前我們得到的神諭?”
赫克托耳點點頭:“當然記得,神諭說近期將會有神使降臨,而且說明不是赫耳墨斯大人降臨。難道他就是……”
波呂克塞娜苦笑:“除了神使,還有誰會用這種方式出現?如此的別致和不同凡響……”
“可是,他身上沒有神的氣息,我也感覺到他的小宇宙非常弱小,神可能派下這樣的人來作為神使嗎?”
波呂克塞娜道:“神諭中已經說明,這個神使與眾不同,乃是神從遙遠的地方帶來的凡人,沒有神力。”說到這裏,又恍然道:“我倒忘記了沒有告訴過你這些。我也是後來才從神諭中解讀出來的。”
赫克托耳點點頭。
她揮揮手,士兵放開了寧飛,退回自己的戰車。然後,她對著寧飛到:“神使大人,請隨我們回特洛伊吧。”
寧飛聽得一頭霧水,用不太熟練的古希臘語呐呐說道:“什麼神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聽到他那生澀的古希臘語,波呂克塞娜不以為異,既然是神使,當然和一般人不同,所以也許會長得黑發黑眼,說話的聲音也會怪裏怪氣。她沒有再說話,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寧飛對這個手勢還是了解的,不覺隨著她到了那輛戰車之上。而赫克托耳卻並沒有跟上來,到了另外一輛戰車上麵。等寧飛上了戰車,他才發現,戰車的空間並不大,就算是這輛赫克托耳專用的戰車,雖然裝下除禦手外的兩人還有寬鬆的餘地,但上第三個人絕對不夠。怪不得赫克托耳不跟著上來,大概覺得擠著了客人不太禮貌吧。
軍中傳出一聲號角,因為那個刺客而停下的大軍重新開拔。
車輪聲響中,戰車啟動了。寧飛滿腹疑問,一頭霧水,糊裏糊塗的就這樣向著特洛伊行去。
一路上都是沉默。波呂克塞娜沒有說話,寧飛也不好不禮貌的貿然搭訕。他突逢大變,心頭千頭萬緒,正好趁現在的機會好好梳理一下。
來到了這個時代,第一要務當然是要尋找回去的方法。除此之外,又何嚐不可把這當作一次別開生麵的旅行呢?正好也看看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索的時代,好好感受古希臘那美麗的人文、風景。想到此處,他心懷大放,用一種探索的好奇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觸目可及之處,一種古樸之風撲麵而來。古希臘人生活是很簡樸的,盡管發展出了豐富的哲學和藝術,但是對於生活他們要求並不高。同時古希臘各城邦中除了極少數特例外,大多並不怎麼修於軍事,反映到軍隊中,也可以見到他們的軍用物品體係並不發達。目前特洛伊的軍隊如果與他在電影中或者在自己的印象中所認為的軍隊相比,裝備實在相差很遠。一路上除了看見士兵,就是平原,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景觀,心念起伏,又是期待那夢想中的聖地,又擔心現實會讓自己的美麗幻想化為粉碎。一時間心亂如麻,神遊物外,完全忘記了身邊的波呂克塞娜。
波呂克塞娜心中更是驚奇,她雖然並不以美貌聞名,但畢竟還是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的,再加上她那擁有奇特誘惑力的眼睛,不要說男人,就是同為女子,都很難逃開她的魅力吸引。眼前這個人卻對自己無動於衷。看來果然是神衹派下來的使者,和普通人不同。
一路無話。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軍隊的行進開始慢了下來,眼前出現了一座大城,全用巨石砌成,和他印象中的希臘建築不同,顯得特別的粗獷和雄渾,不象一般的希臘古建築那樣在莊嚴中包含了浪漫和優雅。
這就是那希臘神話中最慘烈的戰場特洛伊嗎?
寧飛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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