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張鋒下令在離路越遠越好的地方紮營,其實就是把馬圍成一個圈,衣不卸甲的休息。分了四隊人警戒,天一亮,就要上路,是生是死就看壺關了。
張鋒從沒這麼忐忑不安過,自己的命運卻牢牢捏在別人手裏。枉自己老是自詡聰明,怎麼這麼低級的錯誤也會犯?
如果壺關失守、郭嘉又陷,大軍被圍,就算能僥幸殺回許昌,也不知道等候自己的,是怎麼樣的軍法處置?
***********************************************************天上的白天一朵朵的往後飄,太陽適度的溫暖讓人有些暖洋洋的,平原上的風吹得連胳肢窩都一陣陣的舒坦,不時有一兩隻鹿、獐之類的小動物,自繁茂的草叢後小心翼翼的露出腦袋,看到這隻奔馳不已的騎兵,又驚惶的縮了回去,嘰溜幾下就沒了蹤影。
這麼好的天氣,要是帶著兩個小家夥,以及美女老婆們出來曬曬太陽、打打獵多好?
想到前世那會為人,長相普通,家世也普通,美女們不是被錢給砸暈了就是被小白臉們霸占了,哪輪到自己一個無錢無勢的小人物?
可現在,一霸著就是五個,隱隱要有第六個的勢頭,而且……兩個都是原本大耳朵的老婆哦?
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趕出腦海。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想些這個有的沒的?
**************************************************************照例去關上巡了一遍,剛下關就遇到一個郭嘉的親兵:“田將軍,我家郭軍師有請!”
把武器丟給隨從,田豫整了下披風,主帳門口的士兵一個軍禮,當的一聲震得田豫一驚一乍,這種猛捶自己胸口的軍禮實在是有點不習慣。
“郭先生找我?”田豫新降,自然明白換了新公司開始做人要有點低調才好。這郭嘉可是曹軍謀士裏數一數二的人物,得罪不起。
張鋒直接喊他的名字,其他人都恭恭敬敬的喊他“先生”。想想自己也不配跟張鋒一個級別,於是從了眾人也喊先生。
“將軍剛巡關歸來吧?辛苦辛苦,快快請坐!”郭嘉原本盤著腿在看書,一下子站起來,親熱的拉著田豫的手。
出征,哪拿隨軍帶著椅子凳子什麼的?隻能鋪了墊子坐地上。
郭嘉強按著田豫坐下,要是單憑力氣,怕是十個郭嘉不是他的對手。
搞什麼鬼,這麼客氣?田豫的心裏一下子警覺起來。
不會是想殺我奪權吧?
可是門口隻有兩個士兵,郭嘉又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田豫有些懵了,他的印象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嘉特向將軍賠罪!”郭嘉把田豫扶上主位,納頭便拜。
“這這這……如何使得!先生快快請起。”田豫慌了手腳,忙下位來扶起郭嘉。
“嘉有事欺瞞於將軍,於心有愧,不坦言之,心中不安。”郭嘉一臉的悲痛之狀,看上去倒不似作偽。
一瞬間田豫心中轉過萬千念,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事?
不會是……老母已經被他們給殺了吧?
想起這個,田豫想了半天,應該如何在最短時間內尋到一把武器,然後脅持郭嘉,再召喚自己的部曲才有一線機會。
“這個……說來慚愧!”似乎要故意吊自己的胃口,郭嘉平時連珠炮似的快嘴居然變得結結巴巴起來,倒有多“慚愧”似的。
“將軍之母,確係被誆至許昌,但令堂從頭至尾大義凜然,不曾作過任何書信。將軍所觀的那封……乃是偽造。”
原來如此,田豫這才明白為何一向清潔自愛的老母怎麼會用那樣的口氣寫一封勸降書。
郭嘉絮絮叨叨拉著田豫大吐苦水,無非說些國家社稷,民族大義,又說跟著老曹如何如何有前途,有希望,然後把事情一古腦的推在張鋒身上。
都是這貨的壞點子,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