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牧塵眸色淡淡的望他一眼,薄唇動了下徐徐吐出三個字:“趙子重。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顧旭之盯著他喜怒不辨的麵龐,不敢確定的重複一遍:“趙子重?你找他做什麼。”
“趙子敬想正常回國,你說我找他做什麼。趙家的生意從黑道起家,有他幫忙事半功倍。”蔣牧塵注視著路況,不在一味加速:“你若是不想去,我就先把你送回雲裳小築。”
“你一說我想起來了,他喜歡小簫。就算不答應你,也會看小簫的麵子幫忙。”顧旭之自顧嘀咕:“看來明年得招些女孩子進來,不僅賞心悅目,還能拓展各種關係。”
蔣牧塵聽罷一頓皺眉,嫌棄的說:“部長若是知道你的想法這麼猥瑣,一定大跌眼鏡。”
顧旭之嘿嘿笑開,不在說話。回到市區已經是淩晨2點多,蔣牧塵連電話都不打一個,徑自開車去了趙家旗下的三月春酒吧。
兩人停好車子下來,一前一後踏過積雪,推門進去。
“兩位對不起,酒吧已經打烊。”鎏金的大門剛剛閉合,立即有侍者,態度不卑不亢的過來阻攔:“兩位想喝酒的話,明天請早。”
“我找你們老板。”蔣牧塵蹙眉,低頭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張燙金的vip卡,心平氣和的遞過去:“告訴趙子重,是蔣牧塵要見他。”
侍者訝異了下,目光打量的看了看他,又看看顧旭之,接過vip卡回到前台去打電話。
此時,酒吧三層的休息室中,趙子敬和趙子重透過監控,都看到了這一幕。
趙子敬懶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狐疑道:“深更半夜,蔣牧塵和顧旭之來幹嘛,難道他們知道我入境的消息。”
“不清楚,應該是不知情。”趙子重說著,伸手接通桌上的固定電話:“請他們去白金雅間,我馬上下去。”
“好。”侍者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後即走出前台,恭敬的將蔣牧塵和顧旭之請去白金雅間。
樓上的休息室中,趙子重起身拿過外套,語氣充滿警告的對趙子敬說:“你先暫時待著,我去看看他們來幹嘛。”
“去吧。”趙子敬摸出手機,打開相冊找到簡雲裳的照片,百無賴聊的欣賞起來。趙子重路過,餘光瞥見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氣得狠狠敲了下他的腦袋:“還在做夢。”
趙子敬吃痛,趕緊收了手機反唇相譏:“你不也在做夢嗎,別告訴我你手機裏,沒有簫碧嵐的照片。”
“管好你自己!”趙子重麵露不悅,語氣淩厲的吼了一句,抬手拉開休息室的門。
下到二層雅間,他叫來一名侍者,吩咐幾句,這才徑自穿過走廊去了最裏麵的白金雅間。
蔣牧塵見他進來,客氣招呼:“好久不見。”
“兩位深夜登門,不知有何貴幹。”趙子重語氣疏淡,妖孽般的麵龐不帶一絲情緒:“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見麵說。”
“無非是差了幾個小時。現在說和明天說又有什麼差別。”蔣牧塵勾唇:“我記得你們家老爺子的壽辰,就在元旦前後。”
趙子重平靜的容顏,漸漸出現一絲裂痕:“蔣少真是好記性。”
蔣牧塵眼底的笑意漸深:“還好。我知道你想讓趙三光明正大的活著,而我需要的,隻是想請你幫忙確認幾個人的身份,這次交易你不算虧。”
“趙某虧在蔣少手中的東西,已經不計其數。”得知他並未知道趙子敬入境的消息,趙子重稍稍放下心,戲謔道:“蔣少何時能做次好人,不提條件。”
“這哪裏算條件。”蔣牧塵曲起五指,悠閑的搭在膝上輕叩:“若真的要提條件,你家老三入境那日,我就該把他送國安去了。”
趙子重怔了下,視線落到顧旭之身上,直接默了。
蔣牧塵不以為意,他來也不是為了耍嘴皮子來的。拿出包裏的平板,他調出幾次監控的到是殺手影像,扭頭去看顧旭之:“手機給我。”
顧旭之知道他說的是國安專用的那一部,因此爽快的遞過去。
蔣牧塵將所有的影像資料合到一處,抬手將平板推到趙子重麵前:“這幾個你先辨認,如果可能,最好給我一份國際上著名殺手的確切資料。”
趙子重拿起平板看了片刻,回頭將自己的平板拿出來,沉默的進行比對。顧旭之見一時半會結果出不來,無聊的拿起茶幾上的香煙,打火點著。
戒煙好多年,複吸不過一瞬間。他幽幽吐了一口濃煙出來,不禁搖頭苦笑。
蔣牧塵不鹹不淡的瞥他一眼,也拿了支煙點著。
兩人吞雲吐霧的功夫,趙子重放下自己是平麵,指著其中的三個的殺手說:“著兩個曾經參與t國暴亂,剩下的那個是前中情局的秘密殺手。”
蔣牧塵無意識的蹙起劍眉,星眸微眯:“具體信息呢。”
“我等下發給你,既然你已經知道老三回來,或許他那裏有你要的消息。”趙子重說著,摸出手機打給趙子敬,讓他下樓。
這頭趙子敬接了電話,不太情願的從椅子上起來,慢條斯理的撫平外套的皺褶。
他們在雅間裏的對話,他聽的一字不漏。蔣牧塵這人精,明知自己入境卻不加阻攔,非要拐彎抹角逼著自己主動現身。
不服氣的哼了哼,他故意磨磨蹭蹭,踱到鏡子前照了照自己的模樣,單手抄進兜裏,姿態閑散的開門出去。來到二層的白金雅間,他看也不看蔣牧塵,自顧坐到顧旭之身旁,隨手拿了支煙點著。
趙子重心裏煩悶,見他這樣忍不住訓斥道:“叫你來有正事,你這是什麼態度。”
“蔣少登門自然是有正事。”趙子敬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依舊幽幽的抽著煙:“我的身份何時能夠恢複。”
顧旭之十分看不慣他的舉止,聞言不疾不徐的插話:“暫時未定,主要還是看三少的意思,是想回國安的監禁室,還是想呼吸自由空氣。”
蔣牧塵也不說話,抬手摁著平板,稍稍使力。白色的平板滑過雲石茶幾,穩穩停到趙子敬眼皮底下。趙子敬側眸看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來。
氣氛再度變得靜謐。
過了許久,他將平板放回去,學著蔣牧塵的動作,輕輕一彈,便將平板彈回原地。跟著深深的吸了口煙,妖孽的麵容在煙霧中,倏然變得冷冽:“這次來的十個殺手,其中四個受命於中情局,剩下的六個是t國恐怖組織的主要成員。”
說完他頓了頓,動手將自己小手指上的戒指旋下來,小心打開指環上的翡翠,從底座取出一枚芯片。嗓音慵懶的說:“拿去吧,老頭子沒幾年好活了,你答應的事盡快辦好。”
蔣牧塵拿到芯片,忽然挑眉笑了笑:“我忘了告訴你,你入境的那天,國安已經將你的犯罪記錄清除,還是原來的趙子敬。”
“蔣牧塵!”趙子敬氣急:“你耍我!”
蔣牧塵心情愉悅的勾起唇角,點頭:“是耍你。想生氣的話回去找你家老爺子氣去。對了,他還和我說,你們兄弟兩再不結婚的話,建議我將你們倆黑死。”
“你什麼時候跟老家夥這麼熟?”趙子敬忿忿:“你到底拉攏了多少人,幫你對付宋青山。”
“沒拉攏幾個,我跟老爺碰上頭,是因為我的繼父他姓鍾。”蔣牧塵懶得多說,收了芯片順道拿回自己的平板,從容起身。
顧旭之看得一愣一愣的,不得不服蔣牧塵的手段。
兩人走到門口,蔣牧塵忽然回頭,似笑非笑的丟下一句話:“還有件事提醒你一下,王若菲可不是簡單角色,你沒事還是安心回趙家陪老爺子下棋的好。”
趙子敬聽罷再次大吼:“蔣牧塵!”
蔣牧塵充耳不聞,腳步極快的穿過走廊,迫不及待的下樓。顧旭之緊隨其後,臉色比方才進來之時舒展不少。
白金雅間內,趙子敬還在忿忿咒罵。趙子重嘴角含笑,優雅的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蔣牧塵到底還是蔣牧塵,即便他事先把事情做好,也會回頭拿上一筆好處。
“你就這樣看著你弟弟被人欺負?”趙子敬氣了一陣,也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這隻老狐狸這麼精明,怎麼就栽在宋青山手裏了。”
“他一直就沒輸過。”趙子重斜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說:“在m國那次,他根本就沒想殺了宋青山。因為那是他親哥哥。”
趙子敬默了下,想起自己的身份,抬眼看看趙子重,鬱悶的仰起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夜色如墨,黑色的路虎攬勝碾過厚厚的積雪,速度不減的往雲裳小築一路疾馳。
顧旭之靠在副駕座的椅背上,眯著眼聽行動小組那邊彙報最新的情況。稍後,他睜開眼轉過頭,神色古怪的問出心中的疑問:“你和趙家老爺子認識。”
蔣牧塵答的幹脆利落:“不認識!”
顧旭之不信:“那你剛才怎麼說,是老爺子的意思。”
“誑他。”蔣牧塵斜過眼,意味深長的笑開:“你別告訴我你沒幹過這種事。”
顧旭之讓他說的一愣,嘿嘿笑開。
蔣牧塵看了眼窗外,頓時覺得歸心似箭。從結婚至今他甚少在晚上,離開如此之長的時間。公司的事能讓陸逸凡處理的,他基本都不出麵,為的就是能抽出更多的時間,陪伴簡雲裳。
出來這麼久,也不知她是否睡得安慰,不知她肚子裏的小家夥有沒有折騰。想到這些,國際殺手潛入京都的壓抑,瞬間被拋開,腦中隻剩她甜笑的容顏。
10分鍾後,車子平穩開進雲裳小築。主院客廳的燈光還亮著,想是沈亮也一直沒睡,蔣牧塵不禁心生歉意。宋青山以一己之力,給國安八局製造了如此的麻煩,究其原因,終歸是因為蔣家對不起他。
或者說,是蔣千學對不起他。
人的私欲真是可怕的東西。他因為怨恨,背棄信仰,背棄養育他多年的宋家,甚至還要帶著宋悅,在死亡之路上急速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