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簡雲裳又羞又怒,忍不住曲起手肘,毫不猶豫的撞向他的胸口。
蔣牧塵吃痛,臉上卻是舒暢到極致的笑意。
跟顧旭之碰上頭,一行人回到信息小組所在的位置,得知宋青山當真回了清華坊,蔣牧塵免不了在簡雲裳麵前又是一通顯擺。
簡雲裳礙於太多人在場,臉上並無太多表情。
分派人手留下打掃現場,其餘人分車,再度火速返回市區。
簡雲裳、蔣牧塵、顧旭之還有簫碧嵐同車,坐的是信息小組之前所乘的那輛沃爾沃。
駛出機場後,蔣牧塵一邊聽著後座的兩個女人,彙報最新信息,一邊對顧旭之發難:“若不是你的信息小組無用,宋青山根本不可能逃走!”
顧旭之麵上有些不好看,沒上車之前就對他一忍再忍,這會終於按捺不住脾氣,反駁道:“民航機場,每分鍾降落起飛的航班多達百架,一旦信息出現錯亂,這個責任誰來擔!”
“畏首畏尾!”蔣牧塵知道他說的事實,隻是實在咽不下心裏的這口氣。
說好的,全京都黑客技術最頂尖的信息小組,居然是一群毛乳臭未幹的小毛孩,鬧呢。
顧旭之因為沈亮受傷一事,心裏正壓著火,聞言頓時暴跳如雷的低吼:“你最能耐!能耐到害得派往e國的情報人員,全線暴露。那時你怎麼沒這麼硬氣!”
蔣牧塵麵色如常,唯獨漆黑如墨的眸底,迅速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狠戾:“這件事老子問心無愧!別忘了,當時的內鬼,地位比宋青山還高,老子那會都有本事搞死他,今天同樣能搞死宋青山!”
顧旭之也是最近才得知這件事,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扯下去就沒意思了,遂識趣閉嘴。
畢竟是國家部門,他置身其中,很多事其實都身不由已。
八局確實有頂尖的技術團隊,但是流星一案畢竟時過境遷,而且近年局裏的主要目標,還是放在導彈和衛星的信息守護這一塊。
也不是上頭對這事不上心,而是想藉此機會,培養更多的優秀人才。
他堵著一口氣,一方麵想盡快為沈亮恢複身份,一方麵又不願意不相幹的人,再次涉險。
一旦出現意外,他犧牲了還有塊烈士的牌子,受人景仰。
簡雲裳她們不同,死了便是死了,外人甚至不知為何而死。所以他才會在兩難中,挑了個折中的辦法。不讓她們出現在現場,
可惜百密一疏,沒想到宋青山會選擇機場,這樣一個信息密集的地方完成出貨。
“不好!”簡雲裳低呼一聲,頓時打破車廂裏的沉寂:“清華坊起火了,消防已經抵達現場。”
“操!”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低吼一聲。蔣牧塵吼完,拿眼盯著顧旭之,冷冷開口:“接下來看你的了。”
顧旭之此時,已經聯係上安排在市區的特警,聞言斜他一眼,沉著吩咐:“清華坊的火勢,是從a棟頂層燒起來,你們守住地上地下的個個出口,發現有可疑的人,立即逮捕。”
“別去清華坊。”一直沒開腔的簫碧嵐閑閑的說了一句:“他現在開著車滿城亂跑。”
“你確定!”顧旭之說話的分貝拔高,再度下令:“先到清華坊原地待命。”
語畢,結束通話,目光探尋的望向簡雲裳:“雲裳,你那邊的消息如何。”
“守住京都各個要塞出口,車上的人很可能不是宋青山。”簡雲裳認真的分析著衛星拍攝到的圖像,側眸望了一眼簫碧嵐,說:“anne,他的車子在夜色做過短暫停留,很可能從那時候開始,車上的人就不是他了。”
顧旭之寒著臉沉思片刻,抓緊時間聯係上秦湘雅。
電話接通,他連客套都懶得講,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如果一個人,處心積慮的扮演著雙重角色,一旦事情暴露,並且麵臨被逮捕的時候,他最有可能去哪裏。”
這頭,遠在非洲的秦湘雅,仔細聽完他沒頭沒腦的話,略略沉吟,答道:“得看這個人的生活重心,是注重權利,還是利益。如果是權利,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辦公室。反之,則是他心心念念的利益來源之地。”
顧旭之的專業是計算機通信技術,進入國安後也修過心理學,隻是工作繁忙,甚少有時間靜下心琢磨。
聽完秦湘雅的分析,他匆忙掛斷電話,大聲的朝著司機喊道:“立刻返回總部!”
簡雲裳心頭一凜,隱約覺得失望。
宋青山若真的回了國安,目的隻能是一個——尋死。
如此一來,宋家便不會遭到牽連,而他的下屬,亦無法知情他真正的死因。國安上下也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重則部長引咎退位,開除公職。
輕則免不了一番檢討,永不登高位。總之,整個國安部十八個局,免不了要來一番大清查。
身為政府的反間諜機關和政治保衛機關,居然被間諜潛入,還坐上局長之位,傳出去已不是丟人那麼簡單。
數分鍾後,黑色的沃爾沃駛進國安部大院。
顧旭之下車,本能的抬頭望向7層。
南麵靠著科技樓的一扇窗戶裏,燈光明亮。院中的停車位上,除去平時辦公用的公車,極度不和諧的出現了一輛明黃色的法拉利。
扭頭讚許的望一眼簡雲裳,一行人帶著特警,沉默踏入電梯。
來到七樓的局長室門外,日光燈慘白的光線,透過虛掩的門縫,在走廊是印下刺目的一條光帶。
蔣牧塵火大的推門進去,屋裏濃煙滾滾,紙張燒毀後的味道刺鼻又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