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爭執不休,帳外暗火滔天,濃煙滾滾直竄長天,刀槍爭鳴長嘯於空,黑暗山頭之上,一股鐵騎迎著暗火錚錚而來。
如此急迫情形之下,辰汐不再猶豫,下刻便掀帳而入。
“啟稟皇上,五裏外山頭之上,突現一隊鐵騎軍,望皇上能隨我盡快撤離軍營…”
“皇上…”帳內眾臣聞此急迫關頭,若熱鍋上螞蟻,卻失了主意,望著毫不動搖的君王,不知該如何是好。
卻在此時,那剛掀入帳之人上前,帶著幾分威脅幾分脅迫的意味,上前直直盯著那麵如死灰的姚帝。
“能否護好姚安國國土、姚安國百姓,隻為你的朝夕執念,守住姚安國的國土和百姓是你因擔的責任和因盡的義務,你怎可為了一己私欲而枉顧姚安國成千萬的百姓,試想若你今日的一己私念,將換來多少的亡國奴,今日我為姚安國成千上萬廝殺戰場之上的將士,為姚安國千千萬萬的百姓懇請你,請你先做好一個君王該做的,因為你不僅僅是你,還是我姚安國的皇帝。”
聞此,帳內眾人皆屏息緘默,心中暗歎,誰人如此膽大,居然說這樣大逆不道之言,這句句話語間,都是斥責、鞭策之意。
卻隻見姚帝眉間微擰,斜目橫掃,下刻間便整個人定在了那裏,說不出話來,眉中的驚詫、眼中的驚喜,微抬的雙手帶著無法控製的顫抖。
“所有人都退出帳外,朕自有定奪。”
“是…”
帳內眾臣滿心疑惑,卻隻能聞聲退下。
待室內隻餘他兩人,姚帝才帶著幾分不確定,幾分小心翼翼上前。
“汐汐,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不是已經…為什麼會在這裏?之前我還懷疑陳帝的話,怎會料到你真的尋我來了…”
姚辰汐不著痕跡,微微退開半步,滿心著急。
“皇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眼下我們必須快些逃離軍營,待擺脫了敵軍的包圍圈,我會將所有事情都一一告知你,如此可好?”
“汐汐,隻要你不再離開我,什麼我都聽你的…”
“好,那請皇上馬上下令撤離軍營…”
就在此刻,姚平掀帳而入,打斷了姚辰汐的話。
“皇上…晉軍鐵騎營已到我軍大營,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他們並未直奔大帳而來,而是沿途細細搜查,似乎他們此行有其他的目的?”
此刻,姚扈天才終於明白,姚辰羽為何會有今日的舉動,原來她早已知曉辰汐未死,甚至藏於軍中,而現在晉軍的突襲,原來竟然都隻是為了尋她而來。
想到此刻,姚扈天不覺將身前之人緊緊握住,“陳帝的陰謀、周帝的算計,朕絕不讓他們得逞,此次無論如何朕都會守住你,朕一定能…”
寅時將至,姚帝終是下令後撤十裏到達邪牙關山頭之上,但卻為時已晚,命令剛下達,晉軍黑騎營已鋪天蓋地而來。
漫天黃沙迷眼,隆隆鐵蹄欲隆。
全軍上下臆想全身而退,已是不能,但姚辰汐有個信念,無論如何她都要護好姚帝周全,無論讓她付出任何代價。
望著眼前濃煙滾滾的戰場,身前的將士不斷衝上去,倒下,再上,再倒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如今局勢,我們勢必要衝出重圍,才能獲得重生。”
姚扈天望著眼前的困境,無奈又悵然,“衝出去?現在我們陷入四麵包圍的境地,如何能衝出去?”
“皇上,切莫如此喪氣,孫子兵法有雲,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我們就來個絕處逢生,可好?”
“汐汐,如今我們局麵算是絕境倒是真,隻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逢生呢?”
“趙忠將軍…”
一旁的趙忠看著眼前這個眼生卻又膽智過人的少年,單薄的身子裏似乎蘊藏著無盡的力量,至從他入帳之後,皇上的態度發生了翻地覆地轉變,還有皇上對她的神情態度,仿佛她真的能扭轉眼前的局勢,不覺帶著幾分欣賞和敬然之意。
“小兄弟?若有什麼需要本將軍做的,盡管吩咐便是…”
“趙將軍,皇後愛民如子,她既然能將晉軍引來,想來也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這,皇後當日隻說,不會讓皇上陷入險境之中,我軍營東麵的深寒潭與陳昌國相接,陳帝不會袖手旁觀,而皇後也已經表明晉軍前來此地,意不在皇上,所以姚安將軍才撤離大軍退守衡城…”
姚辰汐聽完趙忠的話,真真覺得可笑至極,難怪姚帝對皇後會如此的心生厭惡,看如今之事,才知道她不禁天真而且愚昧無知,她竟以為此舉不僅能讓自己遠離姚帝,而且還能換回姚安國的安寧與和平。
隻是她怎會了解陳帝的野心,周帝的城府,她這招引狼入室,不僅讓她與皇帝的關係更加緊張,也會讓姚安國甚至陷入萬劫不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