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妥妥,小名陳三萬,年方十九,算是鎮子裏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要問一個美女為何取這樣隨意的名字?嗨,這就勾起了陳妥妥十九年的傷心往事。
話說陳妥妥他爹陳振崗也算是個不折不扣的暴發戶,早些年靠倒騰假煙假酒起家,也算是盆滿缽滿了。可這老爺子越有錢心裏是越難過,為啥?沒兒子唄!
陳妥妥上麵有兩個姐姐,那時候計劃生育抓得嚴,生二姐的時候就罰了一萬塊,可把陳妥妥她媽心疼得夠嗆。
陳振崗那時候手裏已經有點小錢了,尋思著日子越過越好,總不能讓老陳家斷了香火不是,於是在老二陳思男生下的第二年,再接再厲,又讓自己媳婦成功懷上了。
陳妥妥她媽也不敢說啥,活也不幹了,就在家裏等著生孩子,哪知這一胎的反應是相當的大,聞什麼都想吐,鼻頭變大,肚子上的線也是又黑又長,和懷上兩胎的時候截然不同。這可把陳振崗高興壞了,就著點小酒大手一揮:“這胎妥妥是個小子,今兒他老子就給他起個名。”
妥妥媽趕緊問:“叫啥?”
“沒聽見我說嗎?陳妥妥唄!”
於是乎,陳妥妥的大名就這麼定下了。
妥妥媽生產的時候,陳振崗特意托人找的關係,進了市裏最好的醫院,還是個單間,然後美滋滋兒在產房外麵候著。到底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妥妥媽半個時辰就把陳妥妥給生下來了。
陳振崗顫悠悠的掀開搭在陳妥妥下半身的棉被,一看,居然是個不帶把的,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要說什麼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呢,妥妥媽從醫院回家的第二天,計生辦的人就找上門來了,說是她是明知故犯、嚴重超生,罰款三萬元以儆效尤……
於是乎,陳妥妥的小名也就這樣定下來了。
由於這一番波折,陳妥妥幾乎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上麵那兩個姐姐也是十分不待見她,楞說她在胎裏的時候就裝大尾巴狼,陳妥妥胳膊擰不過大腿,隻好忍字訣。
到了後來,陳妥妥也不幹了,憑啥一個個的都欺負我?於是乎,除了陳振崗之外,誰再說她一句,她總要拐彎抹角的罵回去,這技術越來越嫻熟,到最後居然到了罵別人別人還聽不出的境界。
十八歲高中畢業後,陳妥妥看著自己不足三百分的成績,捶胸頓足仰聲長歎:“老天爺,你瞎了眼嗎?怎麼淨可著我一個人禍害?”
一陣幹嚎之後,陳妥妥抹了抹看不見的眼淚,顫巍巍的回家去了。
不出意外的得到陳振崗一頓痛罵,中間夾雜著這些年養大她多麼辛苦,追本溯源,連她出生時被罰了三萬塊也一並提起來了。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陳妥妥絕對不慣著,可誰讓那是自己從小怕到大的爹呢,忍習慣了,不差這一次。
他爹林林總總列了陳妥妥不下二十條罪狀,見陳妥妥軟的跟團麵似的,才陰著臉說了句:“複讀吧。”
在關於未來之路的選擇上,陳妥妥沒有妥協,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爹:“爸,我能不複讀嗎?”
許是見她順從慣了,冷不丁讓妥妥這麼一問,陳振崗有點懵,茫然的看著陳妥妥:“不複讀你想幹啥?”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陳妥妥把牙一咬,抬頭挺胸看著陳振崗:“我要去學相聲。”
這一句話說出來,陳妥妥她媽也懵了,將手裏的韭菜往地下一放:“你說啥?學相聲?”
陳振崗見自己媳婦把自己的話給說了,就沒再張口,一臉疑惑的盯著陳妥妥。
“是,我想學相聲。”
陳振崗沒有陳妥妥想象中的暴跳如雷,隻是有些不理解:“相聲不是男的學的嗎?你一個姑娘,學相聲能有出路?”
“就是女的學才吃香,現在不是也有女相聲演員嗎?再說了爸,我要是個男的你還能讓我學相聲?”
他爸下意識地搖搖頭:“那不能。”
像是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問題,把眼一橫:“你是丫頭我也不能讓你學。”
陳妥妥見自己爹這意誌不大堅定,於是信心大增,把這些年練就的耍嘴皮子的功夫撒了歡的全用上了。
“爸,你看我這成績,複讀一年還能竄上天去?肯定不能啊!左右也是沒出路,還不如學門技術到哪都有口飯吃。你說我能去學挖掘機電焊嗎?能學車床鈑金嗎?能學汽修摩托車維修嗎?不能夠啊!相聲就不一樣了,您看我繼承了你和我媽的優良基因,長的跟朵花似的,不比那相聲演員小鈴鐺強多了,就您閨女這聰明勁和這嘴皮子,不學相聲簡直就是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