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後的最後我們笑了
“先聽醫生診斷後再走，好嗎？相信我，我會帶你離開的。”蘇陽拉住文夏的手，動作定格在這時刻，劉跡寒和秦水趕緊出門去找醫生。
文夏搖頭，臉色惶恐不安，“不要……我不要待在醫院裏……不要。”
蘇陽伸手扶住她的臉頰，皺著眉頭，深遂的眼眸映出了她不安的影子，“相信我。好嗎？你再試著想想，我，我是蘇陽啊。”
失憶，一件多麼遙遠的事情，為何偏偏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原本兩個相愛的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卻又換來如此沉重的代價。
倒不如，離開。
“蘇陽……”文夏閉眸，神色緊張，頓時腦袋“嗡”鳴，不安的情緒迅速隴上心頭，一陣又一陣疼痛感接踵而至。
“不要讓我想了……”有些哀求的語氣，如同受了傷的孩子一般，無助，倉皇不安。蘇陽趕緊安慰道，“不想了不想了。”
隻是，一個電話響起。也許，就是這個電話，從此注定兩人陌路。
“喂。”蘇陽有些許的不耐煩。
“我知道了。你在哪裏？”
“好，等著我。”
快速掛掉電話，看著胸口起伏很大，呼吸有些急促的文夏，“文夏，在這裏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接你走的。”帶著些匆匆的步伐，跑出醫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或許是一個小時。
劉跡寒和秦水帶著醫生回來的時候，全無人影。“人呢？”秦水有些緊張，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真的很擔心會出什麼事情。
“快去找啊！”劉跡寒拉著秦水，衝出了醫院，留下醫生慌亂得有些不著邊際。
“”劉跡寒耳邊的手機一直撥打著蘇陽的號碼，但對方傳來的不是占線就是忙音。“呸！真******見鬼！”
秦水的頭昏昏沉沉，剛剛那般開心那般激動地看著文夏醒來，而現在又麵臨著失去。或許是蘇陽帶著她去散心，但這形勢根本就不像。因為，蘇陽的媽已經給劉跡寒打過了電話。
南北地區豪華街道，四處彌漫著的，都是濃厚的繁華氣息。
一棟別墅，坐落在了某個安靜的地方。裏麵的情形卻是意外的熱火朝天。
“不可能的事情！”是蘇陽的聲音。那般有磁性感，帶著點叛逆色彩的語調，坐在他對麵，穿著打扮雍容華貴的婦人，便是他的母親。
“蘇陽！聽媽一次話就這麼難？從小到大，媽強求你做過什麼事情？你怎麼就不為我們想想呢？”婦女臉色明顯慘白，雖然打著嫣紅，卻依舊蓋不了那不淺不深的皺紋。
“媽……”蘇陽軟了下來。他虧欠的，是整個家，“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想要等文夏醒過來。
“這個周末的機票，時間還有兩天。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了！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婦女的口氣加重，看待蘇陽的眼神更是堅定無疑。仿若，誰都不能抗拒一般的堅定。
兩天。何其短暫。蘇陽最終陷入沉思，他想了好久好久，想了好多。如果，如果這兩天文夏依舊沒有想起自己。那麼，就給她一個新的世界，一個，沒有自己的世界。這樣的話，她會不會好過一點？畢竟，自己並不是可以完全給她幸福的人。
自己，是一個傷害體的存在。
“我忘記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想起就會頭痛？”
在文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子裏，她總是會這樣問。接出醫院之後，隻有蘇陽的陪伴。劉跡寒和秦水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將她找回。
那個時候，誰都不知道，蘇陽選擇的是另一條路。
不是等不到文夏恢複的那一刻。隻是怕那一刻的到來，會有不同的傷害產生，再一環扣一環地讓人無法自拔，無法承受。
蘇陽坐在她的對麵，沉默了許久的他，終於開口：“你忘記的隻是學校裏的一些事情。像你最好的朋友，是秦水。也就是陪在你身邊的那個女孩。然後就是學校的一些零七零八的事情。你回去後慢慢適應就好。”
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隻是心裏總會有那麼一種酸酸的感覺，好像，多年沉在心裏的東西，最後要在某個時刻選擇放下。那是何等的艱難與難舍。
可惜，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哦……”文夏抱著枕頭，窩在沙發裏。好熟悉的一切，又好陌生。這裏，就是自己的家，待了將近十年的家。原來，如此一番模樣。
“嗯，那，我先走了？”雖然還有一天，但已經完全不知該如何相處下去。怕自己因為一些回憶而放不下，而舍不得。
如果，我的離開，可以讓你選擇另一條路，慢慢走下去，一路走好，不會因為我而變得不開心或者不安，不用因為我而承受沒必要的傷害，因為我，因為我所身處的環境，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難受……
“嗯……”文夏看著他，熟悉的麵孔，又陌生。如碎過的紙屑，一些小小的片段裏夾雜著的笑顏和影子，都和他那般匹配。“再陪我一會好不好？”看著他走在門口，伸手即將開門走掉，心裏竟會蕩漾處一股不舍。
是誰在捉弄誰嗎。蘇陽回頭，肯定地點頭，“好。”走向她，坐在了旁邊，兩個人，沉默著看著電視。這種感覺，一直延續下去，或許也不錯。
“我們是不是很熟？”文夏偏著腦袋，劉海順勢偏移額頭，有些小弧度，構成好看的一道線。
蘇陽點頭，“好朋友。是學校裏很好的朋友。”視線轉移，看著她的雙眸，棕色，內雙眼睛不大不小，卻意外的好看。
有種酸楚，隻是溢於心中，不知道無法言表，不知道如何開口。想要說一番心裏話，卻又總是無法開口。
“哦。那，你明天會和我一起去學校？”文夏的擔心，是學校裏的一切如今都陌生，該如何麵對。自己，隻記得七八歲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自己，夢寐以求要考取的是銘月高中，要讀的是最好的大學。事到如今，自己就在銘月的門前，卻不知道怎樣踏進去。
蘇陽點頭，“會。”最後一天的時光，校園度過，會不會很美好。也許，多年之後的我，回憶起來，也就沒什麼遺憾可言。
文夏的開心，盡收於蘇陽眼底。會心的微笑，多久了，終於又再次看到。“你要多笑。”蘇陽開口。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文夏的腦袋中迅速閃過一絲黑白影子，隨即消失。微微一笑，“嗯，是嘛。”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回答。或許，本該如此。
第二天。蘇陽按照說好的話，送文夏去了班級。跟班主任單獨在外麵聊了很久，眼神似有若無看向裏麵的文夏，她很平靜。以前在A班，她的話並不多，認識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慢慢適應，或許會有另一番滋味。
挎著背包，進入教室。一度以為蘇陽和文夏都是帶著甜蜜回歸班級。卻不知，那個背包裏載著的，將是通往另一個地方的東西。
一天下來，蘇陽總會找各種理由與文夏說說話。
“文夏，這個題怎麼做？”蘇陽拿著本英語書，遞給了文夏。上麵還有她曾經講過的筆跡。
“加上todo，把連詞隔開就好。”語氣極度平凡。與以往那個會意外會害羞的文夏判若兩人。
蘇陽點頭，拿著書坐直身子，嘴角的微笑多了一抹意味深明的苦笑。
中午放學，蘇陽，劉跡寒，秦水以及文夏，最終聚集在了食堂內。成為了各個點關注的焦點。
“蘇陽，走好。”劉跡寒打趣，眼神裏是說不清的情緒，也有不舍，也有酸楚，也會考慮到，文夏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