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柳沐風像是定格了一樣,伸出的手並沒有收回。
他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憤怒。
燕京水深,在這座城市,這個圈子裏,沒有人不是披著羊皮的狼,他見過太多這樣的醜角和大碗了。
不論他們多卑劣,在背後是生死仇敵,但在場麵上,誰又會這樣不給誰麵子呢。
打臉是件很有快感的事兒,不過打臉的代價也是相當慘痛的。
以前,他不是沒有打過別人的臉。現在,他第一次被人當著這兒多人被打臉。
“媽的,那小子是不是活膩了。”坐在包間中央的一群公子哥看不下去了,林歡軒頭一次要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去幫柳沐風解決那個‘光頭’男人。
不過他又被拉了回來,一雙手緊緊的拽住了他。
“讓沐風自己解決的,我們做兄弟的不能幫忙,更不能打他的臉。”說話的人是燕飛,京城有名的富少。
“老子不把這家夥的皮給拔下來。”林歡軒雖然嘴裏說著狠話,但還是理智的坐了下來。
這種氣氛沉寂了三十秒。柳沐風收回了手,在他剛剛短暫的錯愕時間裏,他正在思考,怎麼讓眼前這個光頭男人求生不得,他開始恨他了。
“好狗不擋道,我們不熟,請你讓開。”慕鴻從頭到尾就沒想過給柳沐風任何麵子。他本來就是一個怪人,他的性格算不上孤僻,更不是人來熟。
他穿的人模狗樣,自己也穿著阿瑪尼呢,憑什麼要上去恭維?
何況,他是來負責扮演假男朋友的,並不是沈曼真的情人,他做得過分一點對自己也有好處。
“你很有性格。”柳沐風臨辱不亂,被慕鴻這麼一激,反而變得釋然起來。“不過有性格不是一件好事,這玩意在燕京是個害人的東西。”
“我沒聽過這麼一說。”慕鴻笑道。他不會因為兩三句暗話打退堂鼓。
沈曼一直緊緊的拽著慕鴻,就怕柳沐風心裏激動一下,兩人便大打出手,她不是擔心慕鴻,而是害怕柳沐風身後的那些公子哥。
打架的話,這些公子哥就和花瓶一樣,但輪到權勢,恐怕十個慕鴻都比不過那群太子黨吧。
“慕鴻,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吧。爺爺還在家裏等我們呢。”沈曼開口說道。她不是害怕柳沐風,而是害怕慕鴻因為這件事惹得柳沐風發飆。
看得出來,柳沐風現在十分壓抑。
盡管她比誰都要清楚自己和柳沐風的關係,不過,那又怎麼樣,上輩子的事情她可不想管。帶慕鴻來,也頂多是個柳沐風一個警告而已。
“好,反正這裏也無聊。”慕鴻無所謂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反正這裏的音樂聽得我快睡著了,不如我們去路邊燒烤攤來一首勁爆的。”
沈曼點頭,帶著慕鴻離開包廂。
砰!
酒瓶爆炸,碎片掉落一地。
柳沐風陰著臉,雙手是血的看著兩人離開,嘴裏吐出兩個字:“草包。”
“你剛剛那麼做太危險了,要是讓你知道他的身份恐怕你就不敢這麼囂張了。”沈曼雖然在責怪,但臉上卻充滿了笑意,怎麼說慕鴻剛才也是為了幫她解圍。
柳沐風親自打電話讓她來酒會,目的就是想拉近兩人的關係,不過她並不喜歡柳沐風,這家夥看似大方,其實燕京年輕人中算是心機較深的一個。
和這樣的男人未來一起生活,她覺得沒有安全感。
她倒是感覺慕鴻,雖然他莽撞了一些,不過剛才挽著他的時候卻有種被安全包裹著感覺。
“他是不是姓柳。”慕鴻安靜的靠在座位上問道。
“是啊。人家不是自我介紹了。”沈曼不滿的問道。合著半天你打了人家的臉,連人家姓什麼都忘了。
“那我沒打錯人。”慕鴻笑了。燕京有他最討厭的兩個人,一個姓柳,一個姓楚。
換句話來說,他就是要打柳沐風的臉。
“在燕京有落腳的地方嗎?”沈曼關心的問道。
“還沒,處處無家處處家。”提到這點,慕鴻臉上露出意思落寞。
“那去我那住?”沈曼以主人的口吻邀請,並沒有太多的內涵。
慕鴻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不方便吧?”
“沒什麼不方便的,複式的。我住二樓,你住一樓。”沈曼打趣說道。意思是,我隻是讓你去我家住,你別多想。
“還是算了,給你添麻煩。”慕鴻搖了搖頭拒絕。他來燕京不是旅遊,後麵的路有多難走,他很清楚。
“是我給你添麻煩才對吧。”沈曼笑了笑,一天時間她也不知道被這家夥拒絕了多少次。“你身手不錯,就算是保護我的安全。這路邊白撿的保鏢,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