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川臉上那若有若無的微笑,閻七一時間也是愣住了,自己千算萬算怎麼沒有想到江川直接來這麼一出,隻聽見幫中軍師陸鬆掩袖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把閻七從恍惚中拉了回來。
好在閻七也是久經江湖風雨之輩,幾十年來在刀口上舔血,不知道多少次死裏逃生,身上的傷痕早已經數不清,見這緊張的氣氛急中生智訕訕地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江會長許久不見,也跟小弟開起玩笑了!”,說著對周圍的下人瞪眼罵道:“沒眼力勁的東西,還不快把我珍藏的龍井茶給江會長砌上!”
閻七嘴裏說著,手上也放低了姿態,沒有急著坐下,而是站在江川側下方,賠笑道:“江會長,您可別嚇小弟我,有什麼事需要小弟辦,您隻管吩咐!”
江川並沒有答話,正好這時幫中的下人奉上了剛沏好的香茶,城北大部分雖然住的是渝州城的貧困人家,但是這青蛇幫上下卻是富麗堂皇,幫中陳設價值不菲。就這端上來的一個簡單茶杯,竟然都是前朝有名的青花瓷,茶釉色澤明亮清晰,花紋青淡雅致,做工精細,少說也值幾十輛銀子。
江川端起茶杯輕輕一嗅,隻覺得茶香撲鼻而來,沁入心脾,淺淺地呷了一口,端是口舌生津,香氣滿腹。眼角餘光偷偷打量了閻七,見他還恭敬地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心中滿意得點了點頭,敲打得差不多了,是該說正事了。
“閻七啊,你們青蛇幫可真是富得流油啊,看來這些年殺人放火的事情沒少幹啊,就最近我可聽說城中的幾家大戶光是交納的贖金就有十萬兩啊!說吧,海富仁你們準備要多少,不過看在老夫的薄麵,你們怎麼也要少收點吧!”
“江會長,您說的我怎麼聽不明白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閻七滿臉無辜,哭喪著臉地回應到。
“閻七,我都親自到你們青蛇幫了,你還在給我裝糊塗。昨晚城西鬧出那麼大動靜,除了你們青蛇幫,在這渝州城還有誰有這個膽子欺負到老夫頭上!”
隻見閻七見江川不信自己,額頭上止不住得冒汗。都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可他那富態肥胖的身軀套在那天藍色繡金線猛虎紋的絲綢錦衣裏,此時卻顯得有些滑稽,哪裏能讓人想到這就是渝州城北江湖勢力的閻王爺。
江川見閻七緊張的樣子略微有些好笑,心裏麵對他的評價不禁低了幾分。看來是自己這幾年太過低調,要說青蛇幫日進鬥金這估計不假,這偌大的渝州多少地下買賣,還不要說其他州郡江湖人士來銷贓的黑貨,他閻七光是地下黑市的抽成收入都不是小數目。看來這些年閻七是榮華富貴享受慣了,真把自己當成了富家翁了,怕是把江湖的血性消磨地差不多了。
閻七抿了抿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見江川坐在那裏休閑地品著茶,沉默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道:“江會長,昨晚城西鬧出的動靜我確實略有耳聞,我也派人打聽一二,確實有人看到海富仁被一夥人劫持,不過聽說被一個年輕人救走了。”
“閻幫主說的這些,我那兩個不成器的手下都說過了。渝州城突然出現這麼一群來曆不明而且武功了得的人,我想閻幫主不可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該告訴些我不知道的?”
要說這群人在渝州城裏綁架富戶,江川其實也是有所耳聞。不過江湖上每天血雨腥風,殺人放火的事情多著去了。一來,被綁架的富戶家裏都沒有報案。二來,他最近忙於準備馬上要開始的會長競選一事,對這些事也沒有在意。不過閻七做為地頭蛇,而且青蛇幫還管著城北的地下黑市,這些殺人綁架銷贓的勾當如果說不知道那肯定是假話!
“江會長,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見江川玩味的眼光,嘴角上帶著一絲戲虐的笑容,閻七突然正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