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醜陋的世界,充滿肮髒的人類,心底的汙垢是用任何華麗的服飾也遮掩不了的。陰謀,詭計,利誘……用這些維持的的生命又有何用?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毫無意義的生命何必延續……笑,醜陋的笑,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又算什麼?與其說說是披著羊皮的狼還不如人麵獸心。哈哈……可笑……太可笑了,為什麼你們不去死?人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有些累,半趴在桌上呆望著講台上嬉笑玩鬧的同學。
嗬嗬……又是新的一年啊,可我還是這麼頹廢。
我自嘲地笑了,不知為何竟牽動了一根神經也隨之繃緊。
平凡的我,無論在哪都隻是毫無光彩的醜小鴨。
歡躍的笑聲引起我的注意,不由自主朝她看去,韓憶雪,那個總能光彩照人的少女。她似乎是上帝的寵兒,那般聰慧機智,開朗活潑,無論是誰都忍不住被她那仿佛於生俱來的氣質所吸引。她更是鮮亮明媚的,雖沒有美如天仙,卻總能把自己最美的一麵展現在別人麵前。
我怎麼能和她比呢?沒有資格……是呀,注定要平凡一生的我又何必暗自歎息呢?苦笑……染上了嘴角。
——我好恨呐!若上天憐憫我大清百姓,吾願以來生求得今世的生命,竭力輔佐太子成為一代名君,至死無憾!
耳畔似有似無的長歎讓我一驚,心跳也隨之加快:那聲音明明第一次聽見,卻有莫名地感到熟悉到避無可避,如一塊石子投入水中,一下子,使沉寂在深處的記憶開始悸動不安。
是誰——到底是誰在哀歎?
暮色籠罩,月明星稀。
“公子……公子,天色不早了,請您早些歇息吧。”
我有些迷糊地睜開眼,卻看見一個身著奇怪長衣的少年正小心翼翼地彎腰看著我,一隻手伸在半空,似乎想推醒我又猶豫不決,神色些許為難的樣子。
我又是詫異又是好笑地將他打量了一番,見他約十六七歲的模樣,在頭頂用布包成了一團露出光光的腦門,青色的粗布褂倒很像古代小廝的裝扮。少年白淨的臉上微微返紅,翕動了幾下嘴唇,方小聲道:“外麵天涼,公子還是進屋休息為好,若又感上風寒夫人會擔心的。”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穿了,還是個有婦之夫!
天要亡我!讓我好死不活地就這麼穿到一個大男人身上!
我實在太震驚了,一時半活還沒法接受現下的狀況。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少年很機靈地扶我起身,“公子身子骨弱,這病初愈不久,又在石凳上小憩了片刻,可能會有些不適,奴才扶您進屋。”
我略點點頭,決定先回屋打發掉這家夥在想辦法回去。
那少年自然不知道我的心思,小心謹慎地半扶著我沿著一條古色古香的走廊走,我才發現這自己比他還矮上小半個頭,看來這個身體的主人年紀不大或者是缺鈣缺得嚴重。
“恩……你叫什麼?”沉默片刻,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少年顯然有些詫異,但很快又換上恭敬的笑臉,哈腰低首道,“奴才齊易,這還是公子您賜的呢?四爺說了奴才以後就是您的人,名字也就由您決定,您當時就笑著對四爺說:‘說到名字,不如用平常又順口的名字來得好,就取個齊全的齊加上個——容易的易,如何?’四爺也覺得不錯就立馬給奴才換了名。公子您大約忙糊塗了,前段日子您勞累過度才累壞了身子,大夫開了幾道方子說休息療養幾日便會好的,請公子不必擔心。”
我沒再說什麼,雖有些不習慣別人扶著,卻無奈腿腳一陣鬆軟,使不上力氣,隻得由他半攙半扶地走進一間不大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