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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夜【完結】世界末日

對於美蒂婭①來說,殺戮已成為背叛後的習慣,圓形的環刃不斷刺破近衛軍戰士的咽喉。風幹的戰蓬一次又一次地被飛濺出的鮮血濡濕,她一直盯著前方的聖殿。或許,她根本就無需回頭,因為那裏已成為布滿屍體的荒蕪之地。

漸漸地,近衛軍的戰士稀少起來,美蒂婭意識到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她了。她鎏金的戰靴踏著近衛、抑或天災軍團士兵的屍體,漠然的走上由魔石鋪砌的聖殿階梯。鮮血蒸發所形成薄薄的血霧將聖殿前的一切所籠罩。輕輕的吸一口氣,空氣中都充斥著鮮血血腥的味道。

聖殿入口處的廣場,同樣堆滿了無數具淌血的屍體。美蒂婭眼甲後的眼球輕蔑的向聖殿入口處瞟了一眼,“切!”——這是幾十個小時的屠殺來她唯一的話語。

一名少女手持遠古兵器,於聖殿的入口處倚柱而立,她窈窕的身材如同楊柳般纖細,白皙稚嫩的皮膚上沾有敵人的血漬。少女攏一下如瀑布一樣的秀發,撩開額前的劉海,漆黑的眼瞳望著走近的美蒂婭。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以及迷茫。終於,她絳唇輕啟,弱弱地說:

“是你嗎...姐姐...哦,不,幻影刺客美蒂婭·涅·莫瑞德,你終於來了。”

美蒂婭戰靴的聲響停止了,她站在離少女百步遠的地方,腳下的血泊泛起點點漣漪。隨後,她用戴著精鐵織成的手套解開了頭盔的係帶——原來,隱藏在弦月盔下的是一張俊秀的麵容:白皙的肌膚不曾被鮮血沾染,輕細、修長眉毛下的雙眼英氣凜凜,微紅的櫻唇以及俏媚的下頜——與倚柱而立的少女幾乎一模一樣。但唯一不同的是美蒂婭眉宇間的殺戮之意。

“近衛方,就隻剩下你了麼?複仇之魂愛麗妮茜·丹·信德加爾②——”美蒂婭的臉上突然露出陰冷的獰笑,仿佛玩笑似地補充道,“我·的·妹·妹?”

愛麗妮茜失神地看著姐姐,這獰笑對她來說再也熟悉不過,多年以來,不,自從美蒂婭為了愛情的背叛,這險惡的笑容便成為愛麗妮茜幼小的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現在,這本不屬於和式美女的獰笑又在姐姐美麗的臉上再次顯現,記憶的碎片在少女的腦海中不斷的盤旋。

“就這樣,讓你永遠的解脫吧,我·的·妹·妹!”話音未落,美蒂婭滴血的環刃已經逼近少女的咽喉,愛麗妮茜尖叫一聲,本能的使用遠古兵器將這致命的一擊擋下。她這純淨的喊叫使美蒂婭被黑暗氣息沾染的靈魂受到極大的觸動,仿佛一絲光明突然出現在地獄的深處一樣。但美蒂婭內心深處無盡的黑暗瞬間就將這蛛絲般的光明吞噬。美蒂婭這毫秒間的遲疑,卻讓愛麗妮茜抓住了機會:她用極為精準的魔法箭直射向姐姐取下盔飾的頭顱。這一箭使美蒂婭陷入了短暫的昏厥,愛麗妮茜的遠古兵器順勢掃向姐姐的身體。

“稍微...成長一點了呢,妹·妹。”美蒂婭依舊獰笑著,眼神變得更加冷酷和充滿殺意。

愛麗妮茜明白:她的姐姐察覺到了她揮動遠古兵器時的猶豫,強行使用閃爍移動到離她很遠的地方。當然,愛麗妮茜更清楚的是,每次出手的失敗抑或分毫的猶豫都會導致死亡的來臨。少女看了看姐姐:美蒂婭盡管逃過了使她致命的一擊,但她腹部的掩甲依然被遠古兵器擊的粉碎,白皙的皮膚上有點滴的血液滲出。愛麗妮茜絳唇輕抿,說道,“還沒完呢!”——

少女將時間之軸③神符迅速取出,頃刻間,數十具死屍變作四翼紅色天使從入口處的廣場上爬起,撲向美蒂婭。

美蒂婭的眼神依舊輕蔑,“妹妹,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愛使些小伎倆啊!但是,你也應該知道的,這些四翼的雜兵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然而,當他揮動環刃時,卻驚奇的發現手腕早已不像以前那樣靈活。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她水晶般的眼瞳轉向妹妹的遠古兵器:那裏,有一顆寶石在閃爍著湛藍的光芒。

“姐姐,這是斯嘉蒂之眼,你應該記得的:關於這斯嘉蒂之眼的事情。但,你的大意,便是你死亡的根源!”

就在美蒂婭殺盡死屍的同時,妹妹的遠古兵器也隨即而至,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頭,美蒂婭將歐姆神符⑤取出......

——慘白的光茫籠罩著神聖而又莊嚴的近衛軍團聖殿,短兵相接的撞擊聲響徹天際。薄薄的血霧中射出的光芒形成急劇膨脹的旋風,而這股風暴攜帶著大量的離子,使得蒼穹之巔也因這強大的磁暴而產生了絢麗的極光。近衛軍團聖殿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來,有無數的時間之軸果實從世界樹上飄落⑥。終於,這上古的大地被無盡的黑暗所覆蓋,極光絢美得華彩與時間果實的星芒共同構成了這個世界僅有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