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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五月天,許悅天的爸媽離婚了。
我就是許悅天。
我一直不怎麼相信,我的父母,曾經的一對最幸福美滿夫妻,就這樣,靜靜的冷戰,準備
離婚。
他們要分開了,永遠的。
這個問題直到一個親切的法官阿姨問我跟爸媽誰走時我才意識到。
她那肥厚的嘴唇一顫一顫的,發出她自己覺得最親切的聲音“小朋友,你是想要爸爸,還是
想要媽媽啊”
我爸我媽站在我前麵,我媽是背對著我的,我看不見她的表情,我爸蹲下身,以一種我再熟
悉不過的和藹語氣對我說“天天,咱們去吃冰淇淋去吧!"
我看了一眼,她比冰山還挺直的矗立在我麵前,一動不動的樣子把我的心都敲碎了,她就那
麼討厭我啊?都懶得再看我一眼!
你不知道我多想跟我爸說,好,咱們走,我要草莓味的芒果味的巧克力味的也要!
可那時我的性格太倔了,你不是討厭我嗎?你不是不要我嗎?那我就跟你走,我就纏著你!
我看你能怎麼樣!
我那時篤定她討厭我,我隻不過小小的賭氣一下罷了,沒想到這個‘小小的賭氣’釀成了我
後來無邊的後悔,所謂‘蝴蝶效應’應該就是這麼來的。
我跟我爸說“你不許抽煙,不許喝酒,不許熬夜批卷子,我和我媽走了,你多多保重。”
我沒有回頭,我怕我一回頭看見我爸的眼睛,那眼睛裏肯定沒好東西,什麼悲傷淚水啊的,
大步向前走,扯上我媽,我感覺她在被我挨到的那一刻身子狠狠的一顫,完了她低著頭,頭發
又擋住了她的表情,她拉緊我的手,突然開始快步走著,高跟鞋一陣一陣的叮當亂響。
那天,這個家,再也不是家了,我們曾經的家,變成了一間房子,水泥箱子。
我媽走的時候,隻帶走了一個裝滿衣服的箱子,恩,還有我。
我們一路北上,花了2天半的時間,來到了一個北方的城市,這個城市很大,比我土生土長的
那個南方小城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媽嫁給了一個男人,很有錢的男人,於是,我成了那個男人的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住進了‘別墅’就是那種有兩、三個水泥箱子落起來的房子。
穿著法國進口白紗裙的蘇悅天,找不著那個穿地攤貨棉布裙的許悅天了。
蘇悅天和許悅天的差別在於,蘇悅天是大城市跨國總裁的掌上明珠,許悅天隻不過是一個小
城裏卑微的語文教師的丫頭。
那年,我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