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紅齒白的白袍小將自劈開的水波中一躍而出,緊接著踏水而行,身形暴退,退至沙灘上依舊腳步淩亂不停,直到後背撞擊到一匹軍馬……
嘭……
一聲巨響。
一匹駿馬應聲倒在了地上,腹部在猛烈的撞擊下,整個的凹陷下去,七竅裏同時流出黑色的血液,嗚咽兩聲便一命嗚呼了!
馬上的騎士也隨之被甩出數丈元,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還好身著上好的盔甲,才萬幸得以保全性命。
人仰馬翻!
撞翻了一名騎士,才堪堪穩住了身形的白袍小將,單膝跪倒在地,渾身濕淋一片,身上所穿的銀光明凱之上已然布滿了細密的裂痕,後背上更是凹陷下去一塊。不知是因為先前在水底與李解甲的打鬥,亦或是經過這次猛烈的撞擊,頭上的盔甲已然不見蹤影,一頭如雲黑發披散在肩頭,有水漬順著發梢緩緩滴下,兩道英氣的眉毛緊鎖下,口中的呼吸猛烈,四肢俱是止不住的顫抖,顯然也是受傷不輕!
一匹本是優雅獨立的獨角獸最是迅捷,搶在眾人前頭,來到白袍小將的跟前,低下頭來舔/舐主人潮紅的臉頰,極有靈性的它眼中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軍醫!”“軍醫!”
那些原本準備下海撈人的羽林衛騎士,當下也是奔跑過來圍攏在這名白袍小將跟前,大聲嗬斥,亂作一團。
加之站在玄龜宗山門前的修真者的叫好聲,一時間,嘈雜聲四起。
韓蘇站在海島上,目光落在百丈開外的那名白袍小將身上,隻覺得對這人的麵孔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不過,隨即他就感歎,這名白袍小將看起來不過二十歲許年紀,就能與李解甲戰至這個地步,當真是實力超凡的天才人物!
一聲“護駕”聽得半空之中的李解甲隱隱皺眉,眼見此人沒有葬身海底,他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收斂住心裏的那一絲懊惱,不動聲色道:“依照我們的約定,你輸了,韓蘇留在玄龜宗。”
原來,那名白袍小將非要糾纏於他比鬥,並且約定好,若是他輸了就放韓蘇同他們離開。
結果,便是顯而易見,李解甲贏了!
“無礙……咳……”
看了一眼簇擁在身前的眾人,白袍小將一擺手,想說自己沒事,卻剛一開口就咳出一口殷紅的血液。
“殺了這群賊道士,為蘭將軍報仇!”
一眾虎賁當即群情激奮!
雖然這位蘭將軍有著各種怪癖,比如開不得葷玩笑,不允許誰拿他“男生女相”說事,誰要犯了就跟誰急眼。並且極好潔淨,時常查看眾人的內務,讓這群軍中漢子難以忍受。但是也不吝教導他們學習上乘的武道功法,幫組他們提升武道實力,遇上戰事當真一馬當先丶身先士卒,有好處也會想著他們。如此,數月的相處下,他們早已將這位總是托他們後腿的蘭將軍當成了真正的袍澤兄弟,自己人。
如今,這位“兄弟”被一名道士打傷,當真惹怒了這群帝國精銳部隊,當下叫囂著為他報仇!
“誰敢妄動就軍法處置!”
白袍小將穩住胸肺間激蕩不止的氣息,當下勸住眾人。
而一個三十歲許虎須虯髯,眉目粗狂的漢子卻是不顧阻攔,提起手中刀刃,踏步向前,正是那名羽林衛都統。
“姓李的,你給我滾回來!”白袍小將立時嗬斥一聲。
隻是倉促間聲音有些尖細,不似一般男子的音色渾厚。
“牛鼻子,你說不讓跟我們走就不讓?那我如何向皇帝複命?腦袋還要不要了?老子不答應!”
看著半空中的那名肥胖道人,一張黑臉漲紅的李炎狼對於蘭將軍的阻攔不管不顧,疾奔數十步,每一腳踩在實處,頓時間引得砂礫迸濺,同在他奔跑的路線上引出一道丈高塵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