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季節,鵝毛飛雪,半空中卻升起了一輪明月。
眾人來不及驚詫,接著被那月光一照,便感覺身體遲鈍的厲害,奮力的掙紮幾下之後,便再也動彈不得。
而已經逃離到後麵的沙塵,剛剛舒了一口氣,接著就看到光亮大作,照的前路通明,然後就感覺身形不由自主的停滯,連帶著拉動門栓的手也卡在了那裏。他當下心驚,不知發生了何種的變故。
卻是轉過身逃命的他,對院子裏的情形半點不知。
“定身法?!”
眾人急的冷汗直流,想要開口求饒,卻連張嘴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劍心冷眼相看,在這些人驚懼的目光中,緩緩的抬起手,掐出一個手印。
“柳葉刀訣,疾!”
院中眾人裏唯一一個不受月光限製,能夠自由行動的便是韓蘇了,趴在地上的他揚起脖子環顧四下,就見怒吼的王伯清合不攏嘴,舉刀的刀斧手揚起手臂收不回刀,拉開硬弓的弓箭手更是淒慘,手臂已經累麻了都不能將箭矢射出。
欣賞著宛若一尊尊雕塑一般的眾人,他麵容清苦,歎息道:“我卻根本就不是你們想要殺死的那個人……”
接著他聽到沙沙聲不絕於耳,當下疑惑的抬起頭來,便見立身在那顆老榕樹樹梢上的劍心,白皙俏麗的麵容上異常凝重,而她腳下的那顆老榕樹的一條條枝椏上,竟然緩緩的生長出了一枚枚樹葉,卻都是由暗綠色的光亮形成的柳葉。
冬日裏的老榕樹新發枝椏,枯木逢春,綠意盎然,卻是掛滿了柳葉。
接著這些柳葉仿佛同時受到了指引一般,從枝條上脫落下來,然後四散飛出。
榕樹竟然生出了柳葉?不容韓蘇多想便見那一片片由元力形成的柳葉,宛若箭矢一般飆射開來,密密麻麻的宛如蝗雨,數量之巨數不勝數。
對於當初在南蠻林海之中,斬殺了南蠻巫師的“柳葉刀訣”,韓蘇又豈能不了解它的威力。
雖然背了黑鍋的韓蘇很是委屈,卻也清楚這些人欲殺他不是為了私仇,都是為了大義,為國鋤奸,也算是情有可原。況且並沒有真的能夠殺死他,罪不至死……
“不!”韓蘇當即大吼一聲,想要阻攔下正在施法的劍心。
隻是遲了!一枚枚柳葉飛刀緩緩加速,一瞬間便暴射出去,擊打在院內各處。
落葉如雨。
嘭…嘭……
一片片柳葉打在地上,全根沒入,入土三尺。打在院牆上便猶如刀切豆腐一樣,毫無阻礙的崩出一個個窟窿。
而萬千柳葉同時打在院中眾人身上,他們很想逃離卻動彈不得,不管是激憤的王伯清,還是一心逃走的沙塵,或是心生悔意的王通,又或是已經昏死過的王誌遠,隻能任由這些奪命利刃擊中自己的身體。
一枚枚柳葉飛刀穿體而過,將人體擊打的血肉模糊,頓時有數十團血霧暴起,頃刻間血肉橫飛,片片雪花染成殷紅色。
不知過了多久,柳葉雨落盡,明月隱去,月光消散,雪花重新飄落。
一根根火把落在地上,觸碰到了地上的積雪,水與火交融在一起,發出滋滋聲響,然後熄滅,周圍一團黑暗。
血液染紅了地麵,濃重的血腥味肆意彌漫久久不散……
柳葉無視了韓蘇,隻落在離他一尺外的各處,才讓他得已保全性命。
環顧四周,看著在一枚枚“柳葉刀訣”的衝擊下,坍塌崩壞的縣衙內院,以及地上已然屍解,被柳葉刀訣切割成肉醬的眾人。
韓蘇默然無語,進而淚流滿麵,聲音苦澀呢喃道:“何必呢……”